黑匪的塔吊仍舊在小河之對岸不住地嘎嘎地叫著,半夜之時分,仍舊吵得人相當不爽,不過荒村之人,因為頗能忍受之緣故,對於黑匪如此行徑,亦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還能如何當黑匪在開塔吊之時,少秋一時無聊,隻好是坐在自己的屋子,此時心情相當之不舒服,穀子已然是被大雨淋了,複有何心情去外麵與人說話呢
可是也不能走了,雖然可能呆在荒村連飯都沒得吃的,卻也不可以離開,因為花嬸之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就此走掉,亦是不仁之至。正在沉思之際,聽見對岸黑匪又不住地叫著了,要少秋去為之修理機子。
此時也不由少秋了,也不知這黑匪聽何人說自己會修機子,不然的話,黑匪何至於找自己去修理呢他的塔吊,此時由於機子之壞掉了,一時無法工作,幾翻修理無果之情形下,這便不住地大喊著少秋,要他放下書,去為之修理機子。
少秋對於柴油機可是一竅不通,甚至搖都搖不叫,此時叫自己去修理機子,怕是不成。可是這黑匪聽見有人說少秋在這方便相當在行,此時便姑且叫上一叫,萬一少秋會修理呢,自己也省得去找師傅了。
白天穀子之被大雨淋了,少秋此時心情尚且是相當之窩火,恨不得找個人打上一架,此時這黑匪又叫自己去修機子。說真的,這機子修自己還差不多,要自己去修機子,這不是開玩笑嗎
少秋真正會修的不過就是自己的那雙破鞋,可是這破鞋被自己一翻修理之後,此時已然是不可以穿了。鞋子尚且都修不好,而這機子之複雜,唉,一想到此事,少秋就氣不打一處來,此時幸虧黑匪不喊自己了,不然的話,極有可能與之大打出手。
當然,少秋並不是看不起修機子的人,能夠把機子修好,此亦可以說是天大的本事。反正少秋是弄不好,縱使是弄哭了,想必少秋也不可能把這機子弄好,此時想起那些會弄機子的人,可不得視之為神仙
因為從小沒有接觸這機子,不太熟悉,而要將之修理好了,這怎麼可能呢可是,在此夜裡,黑匪還真是指定要自己去修了,這不是成心找茬嗎,自己並不會修這機子呀。
夜色深沉,荒村一片之安靜,不聞人語閒話之聲,唯小河東去不住,而黑匪的叫聲衝天而起,全不顧禮義廉恥之存在,鬨得荒村此時幾乎雞犬不寧。為了黑匪不吵,為了能給荒村的人們一個安靜的環境,少秋隻好是硬著頭皮去了小河對岸了。
黑匪此時靜靜地坐在自己的機子邊,而這機子已然是一片之殘破,被這黑匪搞得是支離破碎,此時黑匪想讓少秋將之安裝成一個好的,並且想以少秋安裝的機子來開動塔吊。可是看到這一地的機子,少秋有些懵,自己絕對不認識這些東西,平日因為人們之不讓自己與這些東西靠近,一時與之也相當之生疏,根本就是搞不懂嘛。
可是,黑匪此時站在一邊撒著尿了,邊這麼撒尿邊要少秋裝起來,不然的話,耽擱了這乾活,妨礙了自己做生意,所受的損失便要由少秋承擔。一時少秋還真是不得不把這機子裝好了,不然的話,加上白天之損失,那麼此日總的損失加起來,那可就大了呀。
黑匪丟下這句話,一時便離去,睡覺去了,而荒村一時一片之安靜,不複聞吵鬨之聲了。少秋呆在一片之黑暗中,看著這些機子,大的有石頭這麼大,而一些小的卻隻有老鼠的眼睛大。
大的尚且還好,可是這老鼠眼睛一樣大的零件此時也散落在地上,而這地上的泥巴已然是如此深厚,這麼小的零件放在這泥巴上,此時可能風一吹就藏進了這泥巴裡了啊。加上光線如此之黑,又有一些雜草側身其中,想把這機子裝配好,談何容易。
正在這麼想著辦法之時,一夥狗追著一隻發了情的母狗,此時往這邊來了,狂風似的掃過,把這些零件悉數踩得不成樣兒了。少秋此時又沒有手電筒,隻能是靠著這淡淡的月光來找這些被狗弄亂了的零件,可是這有些已然是被踩進了泥巴深處,更有的甚至和泥巴一起不知濺到什麼地方去了。
當那夥狗正在不遠處乾壞事的時候,少秋卻戴著眼鏡在找這些個零件,可是找來找去的,一時無論如何也找之不著。隻好是不找,就這麼坐在這零件邊,一時點了支煙,不住地抽著。眼看這天色快要亮了,可是自己這機子不要說修好了,此時甚至連零件都已然是弄丟了呀。
正於此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天上打了個雷,天似乎快要下雨了呀。可是這麼多機子零件放在此地,一時又不好運,況且這要是運動了,屆時這黑匪無賴起來,說是自己拿走了他的零件,一時要如何是好呢
剛閃了個雷,便已然是下起了暴雨,傾盆大雨從天而降,這時的零件被這雨水一衝,悉數不見了。隻留下一個大零件十分光滑地呆在這乾淨的泥地裡,似乎在問著少秋,“這該怎麼辦呢”
沒有辦法,少秋隻好是離開了此地,一時也隻能是離開了,不然的話,黑匪知道了,可能會打人的。把他機子“修”成這樣了,較比之前更是變得不堪,甚至比之前更破敗了。雖然可以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誰信呢黑匪更是不會相信。
少秋溜了。從小河對岸溜回了自己的屋子,此時呆在一片燈火之下,與書為伴,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家裡才是最幸福的所在。可是又十分之擔心,萬一這黑匪找上自己的屋門,與自己理論,要自己賠他機子,這可要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