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撲到了自己的麵前,丈夫一時也是不怕,甚至心裡竊喜,能搞到這麼隻野物,這收入可以說是相當豐厚的。這便一刀下去,砍在野豬之身上,可是不知為何,刀砍不進去,竟然是有如砍在石頭上,一時彈掉了。
丈夫此時動作不能不快,不然的話,對付此物隻怕是會完蛋。火速撿起刀來,再次發力,往這野物身上不住地招呼,刀已然是砍缺口了,成了沒用之物,而看這野豬,僅僅隻是受了一點點皮毛傷。
一時,此野豬咆哮著撲殺過來,直是凶神惡煞似的,令丈夫相當之恐懼,卻又毫無辦法,隻能是迎戰。野豬看到丈夫之不要命,亦是不好對付之至,這便不敢與之對決,隻能往前去了,不然的話,要不了多久,自己可能就會成為丈夫之行貨了。
此前一日,丈夫去了呂鎮,找神算子算過了,說自己今年有大不測,直是凶險之至。也正是為此,花姑才不準自己的丈夫進山去,說吃不到野豬肉也沒有關係,性命要緊。
但是,丈夫對神算子的話,頗不相信,這便不聽花姑之勸告,獨自在大雪紛飛之夜進了深山,欲獵殺一隻野豬,作為自己送給花姑的過年的禮物。可是此時麵對這野豬,又想起了神算子的話,想來並非是騙人的。
“看來,我不信邪,也不怕鬼,卻定然會葬身於此地了。”花姑的丈夫如此坐在一塊石頭上,仰天長歎著,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此野豬已然是被打傷了,而打傷了的野豬,更是較比老虎更厲害,稍有不慎,這便可能會死於其手。花姑的丈夫此時本來想回去了,因為身體已然是沒有一丁點之力氣,再不想辦法擺脫之,後果如何,直是不堪設想。
可是剛這麼一想,便發現自己已然是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前,而在自己的身邊,花姑靠在他的身上睡著了。爐火不時閃爍著,溫暖著這個雪夜,唯外麵的風呼拉拉地嘯叫著,雪衝天而起,可是自己剛剛明明是到了一個山穀之中呀,怎麼就不存在了呢
可能是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夢吧。再者說了,南山之南並無大山,那個地方自己去過無數次了,絕對沒有什麼野豬。
此時花姑亦醒了過來了,她說出來的與其丈夫說出來的可以說是一樣的,難道她也做了這麼一個夢可是那山穀到底是在什麼地方,還有那頭野豬,為何不緊不慢地行走在自己的麵前,當自己想要捕殺它的時候,卻又總是夠不著呢
荒村此時已然是一片之安靜了,唯小河東去,不時跳起一條龍,騰挪於天地間,看上去,直是相當之可怕。不過,與自己的丈夫守在一起,看著這爐火之閃爍,訴說著陳年往事,此亦可以說是非常快樂之事情。
炭火發紅,烤著一塊野豬肉,不時發出陣陣香味,飄蕩於荒村,直是令人有醉生夢死之感覺。而此時,馮大爺也側身其中,侃侃而談,談天說地,把這荒村之傳聞化為一個個美麗的故事,末了,馮大爺伸了個懶腰,這便離去……
花姑每每想到此事,皆會淚流滿麵,此時丈夫不再,唯自己一人呆在這爐火邊,而這屋子外麵之雪已然是越下越大了。荒村的人們,此時似乎都知道花姑之寂寞,這便有人撲上前來了,說欲給花姑作伴。
馮大爺亦側身其中,不時對著花姑笑著,平生與這花姑相處,多多少少也生出了些感情,此時見其無聊,恨不能整天陪在她的身邊。但是,因為馮大爺長相相當之醜,這天地間所有的男人的醜加起來,亦可以說不如這馮大爺一個人的。
否則,見了這馮大爺,花姑斷不會驅趕之,與此等人待在一起,對人的心情會是個巨大的挑戰。花姑更是會直接將其驅離,不然的話,荒村的人們會說自己如何如何好色,直是連馮大爺這樣的醜人也不放過。
花姑此時獨自坐在這爐火邊,喝著一杯淡酒,想象著自己的丈夫生前之模樣。要是丈夫能在此時與自己相處一室,同看這風雲變幻,而這大雪下在屋子外麵,裡麵之爐火卻是相當之溫暖,這要多麼好呀。
可是,丈夫已然是不在人世,留給自己的,唯有這無儘的長夜,在小河邊,在這荒村之偏僻之處,似乎有男人在叫著自己的名字。可是,有了丈夫在自己的心上,縱使是小河邊的男人叫喚得再厲害,自己亦對之不感興趣。
自己還是呆在這爐火邊,想象著自己的一些心事吧。而這酒到了口裡,一時醇香無比,醉裡看著這荒村的一草一木,以及那些破敗的石頭,還有不知何人之朝天怒吼,此皆是相當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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