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匪在呂鎮賺了錢後,覺得有槍的話,就是好,這便天天地荒村閒逛,碰到的人,知道黑匪有槍,莫不避之唯恐不及。人們可不敢有槍,知道這私藏槍支之後果,抓住了,直是會坐牢的。
對此,黑匪亦並不是不知道,不過在此荒村,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有槍,卻亦並不告發,畢竟這對自己沒什麼好處,隻要這黑匪不拿槍指著自己就成了。那人的涼薯挑到呂鎮去賣,本來想賺些錢來著,可是被黑匪這麼一折騰,又是下雨又是刮風的,雖然是賣出去了一百多斤涼薯,得到的收入卻是隻有區區一毛錢。
那人,亦即花伯,他之所在每次上呂鎮皆用一塊布包著麵,就是怕人家認出自己,因為這麼一來,那麼自己想高攀一些達官顯貴的話,怕是不可能了。而不能與這達官顯貴攀上親戚之關係,這對於花伯來說,直是比死更難受。
可是因為生活所迫,不去賣涼薯的話,這生活將是沒法過下去了,亦是為此,花伯這才在賣涼薯之時用一塊布把自己的臉蒙住了,這樣的話,那些過路的達官顯貴縱使是看到了,亦不會認出來。不然的話,知道自己不過是這麼個販夫走卒,誰願意與自己結親來著呢
花伯以一毛錢的價錢把自己上百斤的涼薯賣給了黑匪,此時又回到荒村,因為天日之晴好,這便上了大山,默默地鋤著地,希冀能有所收獲。若天氣總是如此的話,那麼這涼薯放到呂鎮大街去賣,定然會賣個好的價錢,至少不會是一毛錢賣出去。
太陽真是好呀,毒烈的日頭下,花伯不顧自己剛剛中暑過,身體極其之虛弱,一般來說,此時得好好休息才是。可是他不肯休息,因為這時日之飛逝,不好好乾活的話,拿什麼來養家糊口呢
再者說了,這太陽好,日頭足,一些生長在地裡的雜草,經過這太陽之毒曬,加上鋤頭之威力,不日之後便將死去,而這對於涼薯之生長,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雖然昨天因為下雨,當然早知道這天會下雨的話,花伯何至於去趕集呢,損失是有些損失,不過相對這麼大一塊田地,這損失總是有限的。
這便拚命在自己的地裡乾著活,相信憑著自己的智慧與勤勞,不久之後,再挑一擔涼薯去大街上,定然可以賣個好價錢的。想到這裡,花伯的臉上不禁漸漸露出笑容來了。
因為在呂鎮的損失,此時花伯得加倍努力,否則無以挽回,而沒錢的話,活在荒村是沒有麵子的。此時看著這天色漸漸夜了,月亮從東山上爬出來了,灑下月色一片,雖然是有些詩意,不過這對於花伯來說,卻並無任何之意義。
趁著天氣好,太陽大,這便沒日沒夜地在大山上乾著活,而到了夜裡,獨自呆在大山上,說不怕是不可能的。因為傳說這大山上到了半夜時分,往往可以看到死去的人徘徊於一些個樹林之中,而這人運氣好的話,那是看不到的,而一些快要死了的人,卻是可以看到的。
荒村的人們,因為怕在夜裡看到這些不該看到的,這便紛紛在太陽下山之前就回去了,沒有人會不要自己的命!可是花伯為了多賺些錢,此時縱使是太陽下山了,而這大山上甚至可以聽到一些野獸的悲鳴聲,這可能是它們看到了那些不該看到的東西了,認為自己不久於人世,這便悲鳴不已。
聽到這聲音,花伯此時亦不下山,而花嬸,因為對花伯之不喜歡,直是非常之盼著他死去。小花本來想上大山為花伯做個伴來著,可是這路上因為道路之不好走,甚且有毒蛇擋道,因而不敢上前,隻是默默地呆在自己的屋子,不過是看些書而已。
花伯一個人呆在這大山上,此時有些怕,這便抽出一支煙來,吸著。有了煙之陪伴,一時並不害怕,抬頭看了看這月色,月色是美好的,不好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大山上,不然的話,這生活應該是非常不錯的。
為了不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花伯甚至把自己的眼睛蒙起來了,這樣的話,縱使是看到了那些傳說中的東西,亦不至於害怕。不然的話,認為自己要死了,這得多絕望呢
可是雖然是看不到人,卻聽到有人說話來著,而且這聲音是自己不太熟悉的,尚且不知到底是何許人,何以要在這半夜時分對自己說話來著呢那個人似乎在說自己的女人正在家裡與某某人睡覺來著,聽到這樣的話,這對於花伯的打擊直是比天還大,此時甚至不想在這大山上乾活了,可是不乾活的話,想想這以後的日子,卻要怎麼過呢
當然,這個人之存在,對於花伯來說,那是神明級彆的,因為正常的人不會這麼說話來著。況且在這半夜時分,更有何人有這分閒心對自己說話呢,這便不敢呆在這大山上了,因這夜色之濃鬱,直是到了令人顫栗的地步,再這麼下去,花伯可能真的會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