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黑匪知道了是這麼回事,少秋夢到的東西,人們也都看到了。本來也不與自己相乾,可是這少秋為何要天天夢到自己的女人,並且自己的女人出現在他夢中的時候尚且還一絲不掛,真的是非常之不雅觀,幾乎讓荒村所有的男人都見識了自己的女人的嫵媚哈。
“不行,”黑匪一天夜裡,忽然這麼想道,“得去乾涉一二,不然的話,長此下去,斷不是個事。”
唯一能做的事情不過是不允許少秋做夢了,本來想殺了他來著,這也太欺負人了不是,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女人的屁股還不算,竟然還讓荒村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真正是豈有此理?
黑匪對自己的女人是非常之尊敬的,平日斷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人家的家裡供奉的是菩薩的雕像,他倒好,在自己的家裡放著一尊巨大的亡妻的塑像,平日有事沒事,都要去祭拜一翻,略表自己的誠意,酹杯淡酒,訴說一下年成之好壞,分享著生活中人們的有趣的故事……
總之,黑匪對自己的女人,那是非常之敬重的,可是這少秋何人,到了漆黑的夜裡,不去夢到自己應該夢到的女人,卻要時刻留意自己的妻子,此難道不是大大的不敬?
甚至一些荒村的人們也發出話來,一切均是拜少秋所賜,不然的話,人們何至於看到他的女人的屁股,一時紛紛慫恿著,要這黑匪去殺了那個讀書人。
黑匪本來也是動了殺機的,可是轉念一想,覺得不對,這要是殺了這讀書人,怕是不妥,算是便宜了他,萬一去了那邊,無端與自己的女人約會了,而自己卻要如何是好,屆時鞭長莫及,還真是隻能乾看來著。
得讓他活著。
這天夜裡,黑匪又呆在自己的屋子裡,此時閉上了眼睛,回想著自己的女人的一顰一笑,那些不堪的歲月,那些風花雪月的事,曆曆在目,讓人唏噓不已。
可是不知為何,腦海中無端又看到了自己的女人的模樣,仍舊是不穿衣服地站在一片鬆林之中,背對著自己,似乎不太好意思,有如想離開這個地方,可是倒究要去何處,尚且無法斷定。
黑匪非常之氣憤,加上此時有人出現在自己的屋子門前,說少秋又在做那個夢了,要他去處理一下,略殺住了他的那個不祥的鬼夢,好讓大家能好好睡一覺。
黑匪出了自己的屋子,朝著少秋的屋子走去。
少秋此時呆在自己的屋子,已然是好久沒有睡個安穩覺了,身體之虛弱,致使天天夜裡失眠,此主要是因為人們的叨擾以及不知什麼原因導致的這個可怕的夢的襲擾,否則的話,何至於天天不得覺睡呢?
可是這天夜裡,門外非常之安靜,幾乎一個人也看不到,風此時也是不知什麼地方去了,一切的一切皆變得十分之安祥,甚至包括自己的靈魂。
肺病之日益加重,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而這夜裡之能睡個好覺,此亦是必須的,否則的話,長此下去,斷不是個事。
這天夜裡,那些吵他的聲音,那些不知來自什麼地方的笑聲,隨風漸漸逝去了,屋子門前一片之安靜,往日之嘲雜,到了這時,成了悄悄的一片,根本就什麼也聞不到了都。
灑下了幾滴雨,雨水敲打在殘荷之上,發出來的聲音也是極其之美妙,就如兒時母親的歌謠,沉浸其中,使人心靈安靜,多少不堪,多少苦惱,瞬時之間,散去太半,不複存在了矣。
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夜晚,就連門前的流水,到了此際,亦是一片之祥和,不複白天之匆匆,水花映著一些殘月,開出了多少美豔的花朵,搖曳著,就如少女的眸子,清澈之至,嫵媚絕倫。
雨從天上降下來之時,亦是輕輕地,斷不敢驚動了這份上天賜予的安靜,似乎打破了這份靜謐,便成了罪人,應該受到天下人的唾罵,甚至淩遲處死。
人們一時之間,紛紛避開了,有如從世上蒸發,再也尋之不著,縱使是挖地三尺,怕也是找不出來了哈。
所有的一切,在這時都似乎不存在了,就連少秋自己,也已然是沒於一片漆黑之中,就跟不存在了似的。
一時之間,似乎隻剩下雨聲輕輕地回響在那些殘荷上,清泠而詩意,一聞到這聲音,多少煩惱不堪之往事,隨著一陣小小的風,漸行漸遠,不知所蹤了。
在此月色下,似乎隻有仙女站在一塊蒼老的石頭上,深情地望著人間的一切,此時也停止了走動,深怕驚動了這份上天安排的安靜。
在這份安靜之中,少秋不似往日之無眠,漸漸沉入了夢鄉之中,本來隻是想睡個好覺,卻在那夢鄉深處,於一片淡淡的雲霧裡,依稀可見一個輪廓模糊的女人,光著身子,眼眸含笑,卻是笑而不語,揮手致意,有如想與他在這份靜謐之中,好好相會一場,共訴人生之滄桑。
極不情願夢到如此不堪的夢,可是沒有辦法,他真的夢到了,並且做這樣的夢還不止一次。
當然,也隻有在如此安靜的夜裡,少秋才會深沉地睡去,今夜也不例外,又夢到了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是自己不該夢到的,因為她是黑匪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