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瘦看著自己的女人來了,跟在她身後的是二佬,心情非常複雜,想必人們的傳言並不虛,趁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不堪寂寞的人已然是跟了二佬。
二佬與老瘦可謂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自己的父親慘遭其毒手,而自己的女人又跟了他,念及此處,老瘦的淚水嘩嘩地流下來了,卻又不願讓人看到,立即擦去,轉過身來,沒事人似的。
當天夜裡,老瘦趁著二佬睡著之際,想出其不意,將之殺死,報殺父之仇,也來個一快恩仇不枉此生。可是不知為何,到了這時,吸血鬼悄然出沒,潛藏在不遠處亂石堆邊,念動法言,催動巫術,漸漸地,使得老瘦沒有了那種殺人的想法了,加上渾身上下之力氣不濟,根本就動彈不得,不要說去殺人了,就算是略微轉側一下身子也不能做到。
可是,不把二佬殺掉,不使之死在自己的屋子裡,心頭這口惡氣如何出得,念及此處,老瘦捶床大吼,卻又什麼辦法也沒有。
夜色深沉,門外的人們,到了此時,紛紛回避,不肯出門,那怕是有緊急事故,比如自己的親人染上了嚴重的風寒之症,亟需處理,那也不肯出了屋門。
因此,到了這時,求教無效,人們縱使聽到,亦斷無出來之理,至多略站在門口一陣子,而大風狂吼,怪石亂滾,如此情形之下,何人敢出屋門,那怕是膽大包天之徒,恐怕也得有所忌憚。
老瘦不服。就此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讓人,此一旦傳揚出去,無端讓人知曉,自己活在人世之意義將何在?
可是去與二佬纏鬥一翻吧,顯然並非其人之對手,弄不好尚且還會有血光之災,與其如此,倒不如就這樣吧,任其躺在自己的床上算了,反正也死不了,也沒有失去些什麼財產,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可是想到父親之死,老瘦渾身上下一片不自在,不殺了二佬,不為自己的父親報仇,真的是枉為一世之人啊。
一片漆黑之中,可以感受到二佬與自己女人的那種纏綿,老瘦心裡的滋味,還真是一言難儘哪,甚至不打算躺在床上了,想出去透透氣,這種刺激真的是太恐怖了,如此下去,要不了多久,老瘦可能真的會瘋掉。
夜色寂寞。聽不到任何聲音之存在了,那些路過的人們,到了此時,也消失不見。
老瘦處於極度絕望之中,想出去找個人,幫自己一起把二佬乾掉,不然的話,如何咽得下這種可怕的恥辱!如此想著,老瘦真的出了屋門,往著外麵匆匆躥去,不久之後,便來到了一戶人家的窗戶邊,輕輕地敲了敲,卻不知為何,竟然是敲出來一個可怕的厲鬼,嚇得老瘦再也不敢去亂敲人家的屋門,旋即逃亡,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門前了。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門前的老瘦,不想進去,那種場麵當真是太不堪了,再這麼下去,不知還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老瘦沒有進去,隻是站在自己的屋子門前,坐在一塊石頭上,聽聞著夜色中風的囈語,心情之不好,漸漸地,隨著一陣淡淡的風的逝去而好轉起來。
在這種時候,老瘦甚至可以看到不遠處那個厲鬼仍舊站在一片蒼茫之中,不時注視著,似乎仍舊想老瘦去它的窗戶邊上敲打一下。可是老瘦怎麼敢呢?
老瘦不過隻是靜靜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前,抱著膝蓋,仰望長空,思忖著往事之不堪,甚至打算進去,手刃仇讎,還自己一個公道。
這樣的夜晚當真是太長了啊,老瘦不想呆在此地了,可是放眼四顧,月色蒼涼,彆無去處,沒有辦法,為了生存,唯有住於此地。
可是……可是念及二佬,老瘦渾身不住地開始抽泣,想進去與之拚命算了,但是想到二佬絕非等閒之輩,弄不好還得為此事搭上自己的小命。
如此想了一陣子,老瘦不敢進去了,不如就呆在門口吧,到了這種時候,似乎也隻能是如此了。
而就在這時,吸血鬼潛藏在不遠處,催動法言,不住地散布著符咒,那些咒語源源不斷地飄來,借著淡淡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見,文字似的,可是仔細一看,卻又成了一片片雪花,飄飄灑灑,煞是好看。
當然,對於這種情況,老瘦根本就不知情,隻是感覺到渾身極度不舒服,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來著,四處張望幾眼,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唯有夜色蒼茫而已。漸漸地,老瘦閉上了眼眸,想去睡一下了。
老瘦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有了睡意,不過是因為吸血鬼之存在罷了,那些血液,紛紛從老瘦的身體裡源源不斷地往著虛空中流去,灌注進了吸血鬼的嘴巴裡了。老瘦本來就不怎麼胖,經過這一翻折騰,身體變得更加不堪,幾乎支撐不了自己的軀體了,在這樣的夜色中,很想找到一個休息睡覺之處,卻不成,四處打量一下,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嘛。
無奈之下,老瘦隻好是去找花伯幫忙了,看他能不能幫自己把二佬趕走,如此胡作非為,實在是欺人太甚。想到此處,老瘦旋即離去,不顧頭腦之昏沉,在一陣陣狂風的呼嘯聲中,漸漸來到了花伯的屋子門前,輕輕地敲了敲屋門,打算進入,去求情一翻,欲其幫自己去對付那個可惡的二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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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夜晚,花伯正躺在床上,忽然聽聞到有人敲打屋門,半夜時分,乍聽之下,還真是有些膽顫心驚。當然,若是問心無愧之人,麵對此種情況,可能並不會害怕,可是花伯簡直了,此時竟然是嚇得渾身戰栗,一時不敢出去,怕碰到什麼害人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