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南京紫金山發生山火,燒了一天一夜才被撲滅。
消息傳到北京,朝野噓聲一片,都說這是上天的示警,孫承宗、袁可立畏罪請辭。
常洛拿著南京禮部的奏折和孫承宗、袁可立的辭呈,走進了乾清宮。
朱翊鈞半死不活趟在病榻之上。
常洛叉著手站在榻邊,說道:"父皇,大事不好了!"
朱翊鈞掙紮著坐了起來,驚問道:"什麼事?"
"就在剛剛,南京禮部派人送來急信,說就在前日,南京豔陽高照,孝陵上空卻突然響起三聲炸雷,紫金山發了大水,燒了三四十裡,延及祖陵……"
"啊,這還得了!南京文武官員都是一群死人嗎?一律鎖了拿來!"
"還有更嚇人的!"
"什麼?"
"太祖在兒臣夢中顯聖,十分震怒,說大火驚了陵寢,要召父皇到南京問話!就在剛剛長陵震動,興許就是太宗神明奉召去了南京!"
朱翊鈞膽都嚇破了,大聲叫道:"真的假的?"
"兒臣也不知道,父皇還是小心為妙。"
說著,常洛雙手遞上南京禮部送來的加急折子,朱翊鈞抖抖嗦嗦看了兩眼,頓時麵如死灰。
出了這樣的事,皇帝難辭其咎。
萬曆四十七年七月十九日,孫承宗、張惟賢走進了乾清宮西暖閣。
朱翊鈞晚上噩夢連連,白天昏睡不醒,已經脫了形,色若黃葉,形毀骨立。
孫承宗、張惟賢黯然坐在禦榻之側,不停地哀歎。
朱翊鈞喉嚨裡沉重而急迫的呼吸聲,就像哼哧哼哧的老牛,兩聲呼吸之間常冷不丁地卡住了,讓人疑心是不是斷氣了。
乾清門外,跪著三十幾個勳貴、大臣,三三兩兩交頭接耳。
張惟賢輕喚三聲:“陛下……陛下……”
過了好久,朱翊鈞終於緩緩睜開眼。
孫承宗忙高聲喊:"陛下醒了,快傳太醫!"
呼啦一下跑進來七八個太醫,號完脈後眼神閃爍。
孫承宗問:"如何?"
太醫含糊答道:"虛不受補,攝心靜養為要。"
孫承宗使了個眼色,太醫們悄悄退出。
張惟賢伏在床邊,輕聲道:“陛下自有神龍護體,歇一歇就好了。”
朱翊鈞搖搖頭,這空洞的說辭根本不能使他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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