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年輕的崇禎倚為肱股,須臾不可離,死後還加了"文忠"的諡號。
但這人不乾正事,不思挽救危局,專以陰人為樂,凡朝中有才之人一律想法弄走,圍繞在他身邊的全是庸碌之輩,更顯得他格外的鶴立雞群。
崇禎用人極其不專,但溫體仁乾了八年首輔,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萬曆四十八年,溫體仁已經四十六歲了,眼看著比自己老的孫承宗、袁可立當上了內閣大學士。
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熊廷弼當上了遼東經略。
比自己年輕太多的袁崇煥、孫傳庭、鄭崇檢、翟式耜連升數級,個個位高權重,紅得發紫。
而自己這個老進士,還當著無足輕重的大理寺少卿。
老的老的比不過,小的小的比不過,啥也不是。
溫體仁心裡那個急呀!
最善揣摩上意的溫體仁算是看出來了——
太子殿下用人,最喜歡的還是那種敢說敢乾、敢打敢衝的傻大膽腳色,最紅的袁可立、熊廷弼、袁崇煥、孫傳庭,都是這種人。
而他這種不顯山不露水、不溫不火的老陰逼並不討喜。
現在,渴望已久的機會終於來了,溫體仁搖身一變,變成了自己從前最不屑的那一類人。
溫體仁敏銳地看出,太子搞鄭國泰是假,真正要搞的其實是福王,隻有替太子搞掉福王,才能得到太子歡心。
三法司會審,王安派了司禮監的小太監趙本清旁聽,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張問達、周延儒也是千年老狐狸,當然看得清這一層,但他們沒有膽量以身入局,介入皇家紛爭。
溫體仁清楚得很,想要上高樓,就得攀高梯。
事前,三法司三巨頭碰麵,溫體仁什麼也沒說,現在卻突然襲擊來了這麼一出,令張問達、周延儒俱感措手不及,二人驚疑不定地望著溫體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溫體仁已經揮出了第一刀,自然不吝嗇第二刀。
他對張問達、周延儒說道:"事不宜遲,下官建議查抄鄭家宅子,一定可以查到鄭家兄弟勾結鄭妃和福王的證據。"
鄭國泰氣得哇哇大叫:"溫體仁,你個遭瘟的,你也太狠毒了,你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溫體仁一拍驚堂木,喝道:"大膽人犯,咆哮公堂,辱罵朝廷命官,拖下去重責十大板子,以儆效尤!"
幾個衙役撲了上去,扭住鄭國泰、鄭國秀就走,二人詛罵不己。
溫體仁不以為意,充耳不聞,繼續向張問達、周延儒施壓,笑吟吟問:"二公以為如何?"
三法司是平級的,互不隸屬,溫體仁也是副審,也有權提出自己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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