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設晚宴款待袁崇煥,隻有範文程一人作陪,袁崇煥又打聽皇太極遇刺的事。
範文程喝了幾杯馬尿,又得了袁崇煥幾句吹捧,嘴巴就禿嚕開了。
"此等機密事,滿大金國,大汗隻講給我一人聽,袁公既然一再問,我就說了吧。"
袁崇煥側身上前,作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範文程聲音壓得極低,"這事是三貝勒乾的!"
袁崇煥故作驚?之狀:"啊?大汗一向好人緣,三貝勒怎能如此這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範文程輕蔑一笑:"誰說不是呢!這事是三貝勒旗中一個牛錄乾的,此人姓黃名虎,陝西人氏,去年跑到建州貨賣貂皮、人參。"
"不知怎麼的,和三貝勒府中一個管事的搭上了橋,也不知道他究竟使了什麼手段,三下兩下竟然當上了牛錄。"
"這家夥本事了得,從遼民中網羅了幾十個亡命之徒,個個凶悍好鬥,頗得三貝勒賞識。"
袁崇煥心中一驚,張獻忠小名黃虎,莫非就是他?怎麼當上牛錄的,花錢買的唄。這廝還真是膽大啊,連名字都懶得改!
遂接口問道:"這個黃虎,他當他的牛錄,為什麼又發了瘋竟敢行刺大汗?"
範文程道:"那還用說,肯定是受了三貝勒指使。三貝勒爭汗位爭不過,所以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袁崇煥又問道:"這個黃虎,擒住了沒有?"
範文程答道:"讓他跑掉了。"
"怎麼知道是他?"
"侍衛已經將他擒住了,麵孔認得清清楚楚,從房頂上又跳下來三個大漢,將他劫走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向三貝勒要人就是了。"
"哼,三貝勒說黃虎偷了他一百零八顆東珠,跑掉了。袁公,你信嗎?"
"這……我也說不準,說不定三貝勒說的是真的呢?"袁崇煥在心裡暗笑,"不過舉頭三尺有神明,凡事隻要認真查,總能查出蛛絲馬跡。"
範文程輕歎一聲,“三貝勒勢大,沒有鐵板釘釘的確鑿證據,大汗也不好翻臉。”
第二天,皇太極又與袁崇煥詳談,提出交還嶽托和碩托遺骸。
袁崇煥想也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了,皇太極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連連向袁崇煥敬酒。
袁崇煥問道:"大汗準備派什麼人去見皇太子殿下?"
皇太極答道:"範先生自然是要去的,再把額亦都也派去。"
袁崇煥又說道:"為表鄭重,應該再派一兩位德高望重的貝勒同往。大貝勒代善頗有威望,等他見了太子,提出要回嶽托、碩托,老子要兒子,天經地義,太子天縱仁德,是不會拒絕的。”
皇太極略加思索,點頭同意,“如此甚好。袁巡撫考慮周全,就按你說的辦。”
袁崇煥心裡樂開了花,管他呢,能騙一個騙一個,隻要把人帶他撫順,想殺想剮還不是隨我的心意。
皇太極坐著馬車到了議政廳,召集眾貝勒大臣議事,話還沒說完,代善就老大不高興地說道:
"老八,我就搞不懂了,你怎麼就這麼相信這個姓袁的,你就不怕他把我騙過去殺了嗎?你彆忘了,東州、馬根單都是我屠的。"
皇太極憤然反問道:"碩托死了,你就不想把他的遺骸要回來嗎?還有嶽托,難道不是你親兒子嗎?"
代善口氣軟了下來,“老八,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此去撫順,吉凶未卜,沒把嶽托和碩托要回來,反把我扣下了。”
皇太極安慰道:“二哥放心,朱常洛堂堂皇太子,豈能出爾反爾。再說,有範先生一同前去,以他的智謀,定能保你們平安無事。”
“也罷,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我便聽你的。”代善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袁崇煥聽見皇太極說代善願意去,立馬喜笑顏開,又開始畫大餅了,"隻要博得皇太子一笑,崇煥再趁機勸諫太子重開馬市。"
這話簡直就是專為皇太極量身打造的,直往他心裡鑽。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代善派人來向皇太極報告,昨晚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渾身的骨頭都斷了,去不了撫順了。
皇太極氣得嗷嗷嗷叫:
"匹夫!"
"膽小鬼!"
"大金之恥!"
多爾袞挺身而出,"八哥,二哥不肯去,我去!"
皇太極撫著多爾袞的背,愛憐地說:"這麼多兄弟中,我最喜愛的就是你了。等你從撫順回來,我就把父汗名下的正黃旗分給你。"
多爾袞喜出望外,"八哥,我這一輩子跟定你了!"
幾日之後,多爾袞、額亦都以及範文程一行人帶著降表、厚禮,踏上了前往撫順的旅程。
雖然沒能誘捕到皇太極,卻誘捕了多爾袞!
得知袁崇煥已經到了撫順關,常洛高興得手舞足蹈,派孫傳庭帶五百錦衣衛親自去迎。
日暮時分,袁崇煥帶著多爾袞、額亦都、範文程,走進了撫順鎮守司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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