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皓月掛在當空,整個院子除了蟲子叫和偶爾的呼嚕聲,再也沒有其他響動。
易中海輕手輕腳地從家裡走出來,明明五六月的天氣,看著空蕩蕩的中院,控製不住打了個顫。
很快,他視線落在了賈家的窗戶上,臉上閃過一絲愧疚,隻是想到自己未來的孩子,再次下定決心。
為了孩子和老伴兒,他必須跟秦淮茹說清楚。
隻希望對方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要為難他,也不要發瘋!
快步走到賈家門口,易中海深吸了口氣,輕輕抬手敲門。
裡麵的人好似知道他今晚會過來,下一秒門打開,秦淮茹穿著一身淺色衣服站在室內,月光從上而下照過來,顯得極其滲人。
易中海心裡打了個突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秦淮茹冷笑一聲,側身讓他進了門。
兩人坐在黑咕隆的客廳,良久,易中海先開口,他壓低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口吻:“秦淮茹,你暫時離開這裡,回秦家村住一段時間!”
“你說什麼!”秦淮茹猜到易中海會因為白天她推一大媽的事生氣,但沒想到一開口就是讓自己離開這裡。
怎麼可能!
當即難以置信地拔高聲音:“我家在這裡,我哪裡都不去!”
秦淮茹神情激動,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仿佛要把易中海吞沒。
易中海暗罵一句“有病”,站起身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
避開秦淮茹發狠的眼神,嗬斥道:“你小點聲,彆被人聽到,我一個男人無所謂,你一個寡婦可就不好辦了!”
秦淮茹冷笑一聲,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了事,但你就不一樣了,一大媽懷孕,你不怕未來的孩子知道你曾經做過的那些破爛事?”
“你真是無理取鬨!”易中海猜到秦淮茹會用孩子威脅。
可這偏偏是他的軟肋,易中海握緊雙拳,心跳的好似要衝破胸膛。
可有些話不能不說,有些事不能不辦。
許二茂說的對,他好不容易有後,決不能留個隱患在身邊。
今天他老伴兒和孩子沒事兒是運氣好,明天秦淮茹再發瘋,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緩了好半天,易中海咬牙硬壓著火氣:“我不想跟你多費口舌,今天的事先不計較,但之後,你必須離開,補償不會少,肯定比工資多!”
“我不!”瞪著眼睛,秦淮茹直截了當地拒絕。
棒梗還被關在少管所,她哪能說離開就離開。
易中海跟秦淮茹打交道將近十幾年,太了解她了,知道她嘴上越強硬,心裡越想。
在黑暗中彎起嘴角:“其實你離不離開對我影響都不大,大不了我搬到隔壁四合院也沒什麼,但你不要忘了,你家還有兩人在坐牢,”
他刻意壓低聲音,讓氣氛變得更加壓抑:“要是被外麵那些紅小兵抓住把柄,那可比坐牢要難受得多,還有槐花和小當,你得為孩子著想!”
易中海邊說,邊透過窗戶觀察秦淮茹的表情。
果然,秦淮茹身體僵住,她雖然偏心棒梗,但兩個女兒也是她生的,不能說不管就不管。
最近那些年輕人越來越瘋狂,昨天下班路上正巧碰見他們押著胡同口那家的女兒,硬是給姑娘剃了個陰陽頭。
就因為姑娘男朋友犯了罪。
沒結婚的對象尚且如此,婆婆和兒子肯定更甚。
尤其那些人一旦知道她與易中海在一起過,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她。
腦中不由回憶起賈張氏說過的,女人不好好守寡會被浸豬籠。
想到那個場景,秦淮茹不由打了個顫。
喘著粗氣,她壓低聲音怒吼:“可是我走了我家怎麼辦,還有廠裡的工作,不是說走就能走得了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易中海早就考慮好了,從懷裡掏出三百塊錢,“明天你去廠裡辦保崗留職,我會提前給廠領導打好招呼。”
說完,不等秦淮茹再說什麼,打開門,踏著夜色回到了自己家。
屋子安靜下來,秦淮茹看著桌上的錢,眼中閃著莫名情緒。
也許暫時離開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把錢握進手裡,秦淮茹快速走進廚房,從灶台柴火底下挖出一個鐵盒子,掀開,裡麵零零散散有七百多塊錢。
顯然是賈張氏藏錢的盒子。
秦淮茹將手裡的三百塊錢也放了進去,隻等天亮去廠裡辦手續。
第二天,許二茂如往常一樣,先去廠裡,處理了醫務室的藥劑和用量,又轉頭去廠醫院。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路上太過蕭條,隻有那些戴著紅袖箍的年輕人雄赳赳氣昂昂地仰著頭。
歎了口氣,許二茂加快騎自行車的速度,繞開那些人,到醫院已是上午十點多,隨便收拾了一下就進到手術室。
最近病患變多,不時有被打到骨折的“壞分子”被送過來,估計治好後會直接送到農村去。
許二茂唯一能做的就是治療慢一點,給患者一個緩和適應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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