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樓外,情形嚴峻。
蜀王府的精兵如同銅牆鐵壁,將這風月場所牢牢圍困,每一絲進出的氣息都逃不過他們鷹隼般的雙眼。
小廝在門外徘徊,汗珠沿著額頭緩緩滑落,緊張得心臟似要跳出胸膛。
幾次嘗試接近都被嚴苛的檢查阻擋,無奈之下,隻得空手而歸,腳步沉重,滿載著失望。
“盯著!我倒要看看,那雲美娘何時會暴露出她的真麵目!”
趙司澤的憤怒如同火山爆發,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碎裂的聲音在雅間內回響,碎片四濺,如同他此刻的心情,淩亂而冰冷。
另一邊,淩熠辰的心情跌至穀底。
與林知鳶的口角之後,他有意避開那個讓他心緒不寧的地方——燕春樓。
離去時,他未曾回頭,內心深處卻悄悄萌生出一線希望,渴望她能因敬畏或擔憂而追來,哪怕是敷衍的幾句寬慰也是好的。
可期望如泡沫,輕輕一觸便破滅。
派遣去打聽的小丫頭回報,林知鳶竟似徹底將他遺忘,坦然入夢,仿佛他的存在對她而言毫無分量。
這消息如同火種投入心湖,令淩熠辰怒火中燒,卻礙於身份不得不強壓下去,獨自品味這份苦澀。
在靜謐的書房內,淩熠辰的目光冷如寒劍,直刺向麵前的淩寒熙,“雲美娘中毒之事,可有眉目?”
語氣中的壓迫感令淩寒熙幾乎要失態,他強顏歡笑,試圖緩和氣氛,“皇兄放心,此事正在調查中。”
未待其說完,淩寒熙便察覺到了淩熠辰如鐵板的麵容與難以遏製的怒意,連忙住口,心神不寧,疑惑於皇兄情緒的驟變,仿佛晴空突降霹靂。
他急忙補救,聲音微顫,“我記起可能有一線索遺漏,我立刻再去核實。”
話音甫落,不待反應,便匆匆逃離了書房,生怕多留一刻便會遭受責罰。
淩熠辰本欲給那個不知好歹的林知鳶一個教訓,然而隨著時間推移,真相遲遲未能大白,他自己也開始感到一種莫名的焦慮。
於是,每日無論風雨,他必赴燕春樓,隻為親眼確認林知鳶的安危。
然而,兩人的相遇卻成了沉默的較量,誰也不肯先開腔打破這令人窒息的寂靜。
林知鳶凝視著他那冷漠如冰的臉龐,眼中平靜無瀾,無法捕捉到絲毫情緒的波動。
內心的挫敗感悄然滋生,她感到此人情緒複雜莫測,無從應對。
如此僵持了五個日夜,空氣中的冷意更甚。
最終,林知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與不安,雙手緊絞著絲帕,聲音微顫地問道:“王爺每日前來,卻對奴家隻字不提,難道是心生厭倦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問話讓淩熠辰略感詫異,見她主動開口,他也不想再故作姿態,嘴角的線條漸漸柔和,“非也。”
林知鳶心中稍感安慰,刻意湊近淩熠辰,歪頭,清澈的眸子直視他的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那麼,請王爺告知奴家,奴有何不當之處?”
她自謙道,仿佛一隻笨拙的小鹿,渴望得到引導,“王爺若不言,奴又如何知錯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