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其物站直身體與王寺丞拉開距離,腳步放慢,靠到梅呈安旁邊。
梅呈安看向他,辛其物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怪尷尬的,王寺丞走在前麵,耳朵卻使勁往後伸。
梅呈安笑了。
“二位不必如此,我對流晶河畔早有耳聞,聽說是個風雅之地,正想見識見識呢。”
……
走過牛欄街,就是流晶河沿岸,流晶河位於京都西邊兒,是護城河永定河的支流,以河麵閃耀似流晶而聞名。
流晶河水極深,流速緩慢,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宛如鏡麵般的水潭,每逢入夜,數不清的畫舫漂流其上,星盤密布,送客的行船穿行其間,井然有序。
每一個畫舫上無數美人燈高掛,映照在鏡麵一般澄淨的流晶河上,將此間襯的無比明亮。
梅呈安此刻卻不在畫舫上,而是在一家新開的名叫妙音坊的青樓。
彆誤會,不是琅琊榜亂入了,這裡也沒宮羽姑娘和十三先生,梅呈安已經跟老鴇再三確認過了。
此刻三人正在二樓的一個雅間,雅間麵積不小,且緊鄰流晶河畔,彆的不提,能在此處看看流晶河畔風景也是極好的。
其實以他的財力,即便是包下整個湖麵上的畫舫也不是問題,但今天是王寺丞請客,他並沒有喧賓奪主的打算。
三人看了一會兒河麵上的熱鬨,訂好的酒菜已經全部上齊了,梅呈安第一個轉身,辛其物和王寺丞多流連了一會兒。
眼前的座位呈扇形排布,麵向中間空地,每個桌子上都擺上了酒菜碗筷,三人裡官最大的便是辛其物,一番推讓後坐在主位,梅呈安和王寺丞分坐兩邊。
待三人各自落座以後老鴇開口了。
“幾位爺,今兒個是聽曲兒啊,還是看舞,咱們妙音坊雖然剛開沒多久,但咱們這兒的姑娘無論是唱腔,曲藝還是舞藝在這流晶河沿岸也算是一絕,要不我把姑娘們都叫上來讓她們給幾位爺展示展示?”
梅呈安喝了一盅這裡的酒,酒是燙過的,酒精味兒並不算濃,反而透著一股青梅的味道,度數應該不高,喝起來很輕柔,還不錯。
王寺丞輕咳了一聲吸引辛其物看過來,不動聲色的拍了拍自己腰間的錢袋子,然後給他使了個眼色。
老大,開口的時候悠著點兒,聽個曲兒就行了,舞就沒必要了,咱的錢袋子不足以讓咱們這麼消費啊。
辛其物看懂了王寺丞的眼神示意,下官錢帶的夠夠的,大人隨便點。
辛其物給王寺丞回了一個了然的眼神,然後大手一揮。
“都叫上來!”
王寺丞聞言一驚,原地一個踉蹌,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了然,你了然個錘子你了然。
老鴇笑容又深了幾分,大客戶啊。
“得嘞,幾位爺稍後,姑娘們馬上就來。”
說罷就喜滋滋的出門叫人去了。
老鴇剛走,王寺丞就起身把辛其物拉到一邊。
“大人,你沒看懂我的意思嗎?我說是人點多了錢不夠,讓你悠著點。”
辛其物也傻眼了。
“你是這個意思嘛?早上你不是說你申請了一筆銀子嗎?我還以為你是讓我放心點。”
王寺丞急了。
“是申請了,但我夫人沒給那麼多啊,除去酒菜,剩下的錢點一個唱曲兒的足夠,兩個勉強,多了那是萬萬不夠的,大人要不你先借我點兒?”
辛其物也麻了。
“我想著晚上你請客嘛,就沒帶。”
兩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要不,等人來了,咱們挑挑毛病,最後隻留一兩個?”王寺丞提議。
“你懂音律嗎?”
“不懂啊,就說不好聽唄。”
“那也太明顯了,水平差的老鴇能讓他們出台嗎?到時候彆說呈安了,就是那老鴇怕是也會看不起咱們。”
“那怎麼辦呀,不行我找小梅大人借點兒?”
“你一個請客的向被請客的借錢?你怎麼想的?”
王寺丞垂頭喪氣。
“那我是真沒辦法了。”
辛其物沉思片刻。
“這樣,待會兒見機行事,能挑出她們錯處就儘量少留,實在挑不出,那就中間找個機會,溜出去回家拿錢。”
王寺丞深深的歎了口氣,也隻能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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