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霆琛被老爺子一把推開,沒有生氣也沒有惱怒,沉默得像是被抽離了所有情緒。
“真的是我聽錯了?”
墨老爺子沉著臉在沙發上坐下,聽聞他的話,重重把手機放在茶幾上,“你現在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信了。那你來翻我的手機記錄,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說謊!”
一旁的胡伯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再看少爺正看著老爺的手機一動不動,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老爺太冒險了,萬一少爺真的拿起手機翻不就露餡了?
墨霆琛望著那部被陽光照得刺眼的老年機,深邃的眼眸內暗暗起伏著某種無法言說的情緒。
墨老爺子注意到他沒有立刻行動,說明他心裡也在接受時暖已死這個事實,不由歎聲道:“霆琛,你不要多想,暖丫頭已經死了這輩子也不可能回來。不管你現在是後悔還是內疚,你都要往前看。”
墨霆琛下意識伸手去摸身上的煙盒,可看到墨老爺子皺紋滿布的臉,剛碰到煙盒的指尖立刻收了回來。
半晌後,他忽然說:“爺爺,時暖的葬禮還沒辦,我最近忙,您來安排吧。”
墨老爺子麵部肌肉一僵,片刻後輕輕頷首,“好,我來安排。”
見墨霆琛轉身就往外走,他忍不住出聲,“霆琛,你跟暖丫頭緣分淺,有些事就彆強求了,放下她也放過自己。”
墨霆琛修長的身影頓了一下,而後冷淡道:“我有分寸。”
胡伯目送墨霆琛上車,並等到車駛出大門,這才重重吐出一口氣。
“老爺,您剛才太冒險了,要是少爺真的翻看您的記錄,那少夫人的事不就敗露了?”
墨老爺子淡淡挑眉,“我沒那麼傻,這小子心思重,藏著掖著反而會引起他的懷疑,所以我才這麼做。”
“可萬一呢?”
“沒有萬一,我的孫子我了解。”墨老爺子傲嬌道。
西蘭。
時暖從醫院回到彆墅。
迪文領著一個穿著女傭裝的中年女人來見她,簡單跟她說了彆墅的布局以及附近的居住情況。
“您的臥室在二樓,目前彆墅內隻有我和桑妮照顧您的飲食起居,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們溝通。”
時暖問:“你們在這裡,是受得墨爺爺雇傭?”
迪文搖頭,“不是,我們在一個月前受您的雇傭來的這裡。對了,這裡還有個您的快遞。”
時暖看了看那個密封的快遞,拆開後發現裡麵是房屋買賣的合同,以及一張寫著密碼和餘額的銀行卡。
她看到房屋產權上寫著她的名字,瞬間明白。
是爺爺擔心她來了這邊沒人照顧,特意以她的名義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她之前以為爺爺隻負責送她離開,沒想到他連她的落腳處和未來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她心裡既感激又感動。
可當手捂在小腹時,她又控製住了這種情感。
這個小生命在她體內快一個月了,在她沒有徹底安全之前,她誰都不能說,也不能讓墨家知道這件事。
所以有些話她必須提醒迪文和桑妮。
“從今天開始,我會在西蘭待很長一段時間。這期間如果有客人來訪,或者是其他什麼事,你們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擅自做決定。”
迪文和桑妮沒有異議,紛紛點頭答應。
考慮到接下來時宇治療病情的費用,時暖不能靠著這三百萬坐吃山空,所以她又重新采購了畫畫的工具和顏料,並且還請迪文幫她買來了西蘭近期的藝術展和繪畫廊館資料。
時暖剛采購完畫畫的工具,她就收到了老爺子的電話。
她看了下時間,這會兒海城已經是深夜了。
爺爺這麼晚打電話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