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算實誠。”
嬴政說罷便轉身睡去。
“你暫且退下吧,孤要睡會兒。”
“是……”
駐月緩緩退下,卻於心有愧。
實誠,自己怎可能是實誠之人呢?打從來到此處,一路走來皆是謊言,自己又豈是實誠之人?
她低著頭走向屋外,卻差點與剛踏入門檻之人相撞,低頭瞥見此人似乎身著官服,駐月又立馬側身相讓,抬眼便瞧見一人疾步往嬴政休憩的房內走去。
“他是誰啊?”
見此人身穿文臣官服,駐月立馬拉住跟在其身後的李善全問道。
“那是李相國,來找君上商議事情的。”
“可君上剛剛歇下。”
她急忙上前喊道
“相國大人,君上剛吃了藥歇下,此刻大抵已經睡了。”
那位帶領秦國走向巔峰,又在最後親手毀掉自己畢生心血的李斯緩緩回頭,他看著駐月露出了幾分傲慢,語氣也跟嬴政如出一轍,甚是淡薄
“你是誰?我從未見過。”
目睹一切的公公李善全似乎非常忌憚李斯的威嚴,趕忙解釋
“相國大人,她原是伏國送來的公主,君上如今叫她在殿前伺候。”
“伏國公主?”
此人麵色神情十分威嚴,與嬴政那股壓倒性的強勢相比,他更是多了一份狡黠。細長丹鳳眼猶如鷹瞵鶚視,叫人膽寒。
駐月向其屈身行禮,李斯不言,隻是捋了一把山羊胡,便轉身而去。
待他走入內殿,李善全才心有餘悸地提醒道
“姑娘,李相國是有特權的,君上許他不論何時,隻要有奏,便能直接入宮麵聖,無需通報的。”
“好大的官威呢!”
初次見麵,這李斯就給駐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你可彆叫旁人聽見,若是惹惱了相國,就算君上要護你,那也是愛莫能助啊!”
待晚膳時,駐月與眾人將膳食端入殿內,竟發現嬴政不知何時起床了,隻身披件單衣盤腿坐在桌案前,單手托著額頭,看起來十分苦惱。而坐在他左側的李斯,竟也坐了半晌未曾離開。
李善全叫人加了炭火,又親自給李斯倒茶。駐月拿大氅給嬴政披上,眾人在這兩人麵前忙忙碌碌,分餐擺食,可這倆人似乎就跟沒瞧見一樣。
駐月瞥了幾眼嬴政,瞧他正在看一張地形圖,他似乎遇到了什麼難題。
待眾人忙完,李善全又提醒道
“君上,該用膳了。”
“恩……”
嘴上雖是這麼回答,可也沒起身的意思,李善全瞧這兩人似乎有要事相商,便叫眾人都退下不去打攪,誰知駐月也想隨眾人一同退下時,李善全卻叫住了她
“君上這兒不能沒有一個伺候的人,姑娘你就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