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手撫沉香串珠,“淑妃,你若真的如此想,就勸皇帝打消這個念頭,好過讓舉國嘲笑此事,丟了皇帝的顏麵。”
淑妃慢調斯穩,抽絲剝繭道:“皇太後娘娘,何不順了皇上的意呢?盛熙顏進宮臣妾必將好好管束她,一個小妃子又何足掛齒,這事讓皇上不高興,母子生分了不值得。臣妾願意日後聽皇太後娘年調遣,絕無二心。”
皇太後吊眉鳳眼,上下打量麵前恭敬的妃子,許久道:“難怪淑妃能在皇帝那裡說上話,是個識大體的人,此事哀家不管了,你去和皇帝回話吧。”
淑妃叩頭道:“臣妾謝皇太後娘娘的承情。”
她走後,皇太後吩咐道:“去給榮國府送信,讓雲鸞準備好進宮事宜。”
掌事嬤嬤奉茶道:“是,皇太後娘娘。娘娘把這個人情給了淑妃,日後好用她,一舉兩得。”
皇太後端起茶盞喝,“皇帝和哀家打太極,就讓淑妃得個好,小寡婦進宮是個小妃子,量她日後也翻不出天來,哀家隻盼著雲鸞能早日進宮,好日日看到她。”
掌事嬤嬤知道皇太後對蘇雲鸞小姐那可是和親女兒一樣的疼愛,是良妃這個侄女沒法比的。
養心殿裡,玄翎在批閱奏折。
“皇上,淑妃娘娘覲見。”
玄翎給一封奏折上寫上批語,才說:“宣。”
淑妃在門口看到放著的一盆花,問道:“這是什麼花卉?”
“啟稟娘娘,是晚香玉。”
淑妃走近,聞到幽香,記起這香氣似乎是那日盛熙顏給她紮針時身上的味道。
福公公出來道:“淑妃娘娘,皇上請您進去。”
淑妃收了情緒,輕撫發髻,走進殿內,見玄武帝正靠在禦座上。
“臣妾拜見皇上。”
“皇上看著疲倦,臣妾給您按按太陽穴?”
玄翎閉著眼睛靠在禦座上,肅聲道:“不用了,你來何事?”
淑妃走近一些,柔聲道:“啟稟皇上,太後娘娘已經同意熙顏進宮了。”
帝王沒有做聲,仿佛靜謐睡著了。
淑妃駐足端站,靜靜等待。
良久,玄翎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睛如黑曜石般閃著看不透的幽光,淡淡道:“此事是你的功勞,有賞,去內務府挑一件上品。”
淑妃福身道:“臣妾為皇上解憂,不求回報。”
玄翎起身,站到雕花窗前,“盛熙顏進宮的事宜,你和皇後一起商量,就定在十日後。”
淑妃要走,回過身又問:“臣妾鬥膽問下,也好向皇後娘娘回稟,不知皇上想冊封熙顏什麼位份?”
試探道:“臣妾想從六品才人和美人都是恰當的,再低就有些委屈熙顏了。”
帝王右手背在身後,左手撥弄紫檀木架上的古董擺件,“正六品貴人合適。”
淑妃極力維持著微笑,“臣妾代熙顏謝皇上厚愛,臣妾告退。”
出門的時候又聞到晚香玉的香氣,頭愈加疼,氣愈加不順,很想把這盆花一腳踢飛。
翌日,皇太後遞上了讓蘇雲鸞進宮為妃的折子,玄翎批複了同意,半路母子默契的達成了條件交換。
兩日後,東郊行宮裡。
兩個老成的嬤嬤行禮道:“盛小主,老奴們是皇後娘娘派來教您入宮規矩的。”
學宮規是好事,好過茫然進宮一頭懵,盛熙顏微笑道:“我知道了,咱們開始吧。”
作為後宮妃子們需要學習正確地行禮、問候、就座等,以確保在各種場合下都能展現出合適的禮儀。
這一學就是好幾日,一遍遍行禮,走姿,入座,用餐等禮儀。
夜半,花夏給她捏胳膊,“小公子睡著了,總管指派的奶娘悉心,照顧的很得當。夫人,這事一定是皇上吩咐的,沒想到皇上能這樣好,對咱們小公子能上心。”
盛熙顏忽想起,趕緊放下衣袖,“快,我今日還沒畫皇上的畫像呢,得趕緊畫。”
花夏趕緊給她又點了兩盞酥油燈,鋪開畫紙,旁邊盒子已經有了幾張畫好的。
畫了許久,盛熙顏困頓的趴在畫上睡著了。
翌日清早醒來一看,畫筆倒在畫上,一幅即將收筆的畫就這樣毀了。
捏成一團,因是帝王肖像,上麵有個黑點,實乃大不敬,盛熙顏直接燒掉了,仿佛乾了一件壞事。
接下來幾日是學習宮廷生活規定,比如日常起床、就寢的時間。
最後是學習在特定節日或重要場合中的行為規範。
進宮倒計時的第二日,盛熙顏帶著將將到行宮門口翹首企盼,快到正午的時候,終於看到馬車到了。
轎簾揭開,少年少女欣喜喊道:“姐姐!姐姐!”
昨日她試探的問了行宮的總管是否可以通知家人相見,沒想到總管滿口答應,並清早就按照她說的地址去接人。
總管瞧得很清楚,這位主子雖然是個寡婦,帶著孩子,皇上卻很上心,即便皇上在這裡過夜沒讓這位主子侍寢,卻在清早走時交代一切按照她的意願辦事。
見家人自然是極為合理的事,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想要和家人相見沒那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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