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孟書臣身上,唯獨海馨察覺出了裴樾的異常,他漆黑幽深的眸底犀利又涼薄,眼神裡盛滿了怒氣,仿佛隨時會點爆全場。
海馨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落在溫阮身上,她頓時萌生了幾分不服氣,無論是家世背景學曆還是相貌,她自認不輸溫阮,而且溫阮還離過一次婚,她宜市第一名媛千金怎麼就比不過一個豪門棄婦。
她攏在袖中的手用力捏緊,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第二個察覺到裴樾異樣的是秦銘,他目光微微一閃,伸手攬過孟書臣的肩膀,唇角一勾,懶洋洋道:“好了,彆擦了,我帶你先去樓上換件我的衣服。”
孟書臣自然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朝他逼近,他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笑容,跟在秦銘身後上了樓。
幾個侍應生麻利地把地上的汙漬清理乾淨,他們兩個離開後,大家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這個小插曲不過是件極小的事,秦家老夫人簡單幾句話就敷衍了過去,坐在溫阮旁邊的桑寧卻察覺到了其中的微妙之處。
他這個弟弟平時把所有的心思都撲在實驗室,他什麼時候對女人這樣上心過,要說他是怕自己挨著溫阮會被濺傷,這個理由有些牽強,因為他剛剛猛撲過去擋住的明明是溫阮。
她眸光閃了閃,這很反常。
酒過三巡後,秦家老夫人身子有些疲了,也為免其他人因為有她這個長輩在覺得拘束,她主動離席回房休息,裴樾則是徑直去了衛生間。
裴樾剛走遠,海馨就舉著酒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環顧四周,頰邊漾出淺淺的梨渦:“在座的全場我最小,我想借此機會給大家敬杯酒,認識大家我很高興,也希望大家以後能來參加我和裴樾的婚禮,見證我們兩個的幸福。”
此話一出,溫阮呼吸凝滯一瞬,拿筷子的手頓時怔在了半空裡。溫阮的表情自然被海馨看在眼裡,她眸中閃過一抹得意。
她說完端著酒杯向在場的賓客點頭示意,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溫阮身上,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溫阮幾秒,眼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溫阮姐,到時候你也一定要記得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哦,誰沒有個過去呢,我不放在心上。”
她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和溫阮宣示主權。溫阮突然被點到,不等她反應,沈曼就搶先開了口。
“海小姐,我好像連你們兩個人的訂婚宴都沒參加吧?結婚這麼倉促嗎?按說裴家這樣的豪門世家不應該啊。”
沈曼頓了頓,看著海馨似笑非笑道:“這究竟是裴家禮數不周啊,還是海小姐擔心夜長夢多,上趕著要逼婚呀!”
海馨眉頭微揚,不甘示弱道:“我和裴樾感情好,不在意那些虛的。”
沈曼往靠背後仰了仰,重新調整個舒服的姿勢,輕描淡寫道:“既然海小姐邀請我們去參加婚禮,那請問海小姐,結婚日期是什麼時候?酒宴又擺在哪?”
海馨聞言,瞬間冷了臉,沉默幾秒後,她麵色不自然地輕咬了下唇:“等婚禮時間定了,我第一時間就告訴沈曼姐和溫阮姐,讓你們跟著沾沾喜氣。”
桌上的形勢瞬間劍拔弩張起來,桑葉作為局外人,自然不好插嘴,隻能安靜的聽著。
沈曼的人生信條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海馨竟然敢主動挑釁她姐妹兒,她絕對不依。
“好啊,海小姐這話怕是說得有點早了,等你們兩個的婚禮時間定了,有了請柬再來說吧!不然萬一哪天你倆談崩了,我都替你羞得慌。”
沈曼唇角一勾,嘴角諷刺意味極明顯。
海馨頓時惱羞成怒,她渾身微微顫抖,臉頰泛紅,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她剛想說話,就見裴樾打遠處回來了,她惡狠狠地瞪了沈曼一眼,氣呼呼地坐了下來。
沈曼則是一臉得意的看了眼溫阮,用眼神示意她,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
裴樾坐定後,秦銘和孟書臣也趕了回來,溫阮看到孟書臣,一臉關切地問:“你剛剛有沒有哪裡被燙傷?”
孟書臣笑著搖搖頭:“沒有。”
孟書臣畢竟是為了她才被濺了一身,溫阮見他沒事,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秦家老夫人不在,剛剛的爭吵也結束了,桑寧這才有機會跟溫阮閒聊幾句,她笑著問道:“妹妹,你不記得我了?你送我的香料配方確實很管用。”
溫阮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她是在製香比賽上幫她說話的那個姐姐,難怪她會覺得有些眼熟,溫阮臉上的態度頓時少了幾分拘謹,多了幾分柔和。
桑寧開始詢問起有關製香調香的問題來,溫阮自然是有問必答。
起初隻是她們兩個閒聊,後來孟書臣對她們兩個人探討的製香話題很是感興趣,他先是安靜地聆聽,隨後時不時地問上幾句,溫阮自然也是耐心解答。
製香香料燃燒和孟書臣做實驗都涉及可燃物燃燒速率問題,其中有共通之處,他們兩個人開始就這點探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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