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敢不敢的。
顏姒拉過沈星眠的手,對方不肯讓她碰,本能的往後瑟縮了下,似乎很怕,並且求助般的看了江硯黎一眼,又像是鼓起了某種勇氣,主動把手湊到顏姒手裡。
“姒姒姐姐……”
沈星眠一句話都沒說完整,顏姒就將水果叉給叉進她手心裡。
“啊!”
“你做什麼!”
沈星眠和江硯黎的聲音同時響起。
他捧著沈星眠的手,心疼壞了,猛地抬眼盯住顏姒,“你瘋了!”
“我說我沒傷她,你不信,我不願意受冤枉,也不肯憋那口氣,索性就把罪名給坐實了。”
顏姒將帶血的叉子扔在桌上,轉身在沙發上坐下來,“我就在這兒等著你來找我算賬,要告我蓄意傷害也隨你,但凡事講證據,有監控就調,我隻認這一次。”
江硯黎的黑眸緊緊的盯著她,唇線緊繃,若不是懷裡的沈星眠哭得可憐,他真想好好收拾顏姒。
“我看你最近是脾氣見長,越來越猖狂了!”
他對她的評價就像是在斥責一個瘋子。
“滾回家去,沒我的允許,不許你再接近眠眠!”
顏姒強行壓下逼上來的淚意,堅定的看著江硯黎,“我提離婚是認真的。”
江硯黎沉冷的盯著她,半響,嘴角譏誚,居高臨下的眸子裡毫不掩飾的輕蔑,隻當她是在鬨脾氣,抱著沈星眠就走。
被摜摔的門彈回來,撲進來的冷風打在身上,顏姒藏在袖口下,越攥越緊的手繃得骨節泛白,她用力掐著自己,才能忍住不追出去。
她也是個人,也會心痛,會軟弱,會想要安慰,從沒奢望過和江硯黎能夠先婚後愛,可三年來的點滴,江硯黎就連一點信任都不肯給她。
可笑。
嫁得實在是可笑。
顏姒咬著拳頭,她站不住,扶著沙發,身上沒支撐的力氣,她肩膀抵在牆上,每一聲哭湧上來,她就狠狠咬自己,明明哭得傷心欲絕,卻逼著自己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
原來不愛就是原罪。
誰樂意耗著都行,她不想耗了。
回家後,王媽先是往她身後看了一眼,沒看見還有人回來,敷衍的問顏姒要不要吃飯。
她看了一眼餐桌,全是江硯黎和沈星眠愛吃的,也隻擺了兩副碗筷。
在這個家裡,顏姒根本不像一個女主人。
她回房間裡收拾東西,除了日用品和幾套必要的衣服,江硯黎給她買的東西她都沒要,裝好也就一個行李箱而已。
之後她直奔沈星眠的房間,從梳妝台的首飾盒最底層翻出一把鑰匙,拿著去江硯黎的書房,左邊第二個抽屜,鑰匙一擰就開。
裡麵是一份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
最後一頁男方落款,“江硯黎”三個龍飛鳳舞的字,早就能瞧出舊意來。
那是兩人第一次因為沈星眠爭吵,江硯黎就找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他說隻要顏姒想離,簽上字就行,不想離那就彆鬨,更不準再和他提讓沈星眠搬出去這些話。
他給她江太太的位置,她就該維護家族的體麵。
當時他簽字時半分猶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