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友發說著，眼眶都熱了。
他也是在聽說周婭的病是因為死嬰留在肚子裡導致的以後，才想起來，當初周婭出現妊娠反應，差不多懷上四個月的時候，有一天晚上說肚子疼。
他當時是打算把周婭送去醫院的。
但丁紅秀聽見聲音，起來罵了一頓。
說哪個女人懷孕，肚子不痛個幾次的，偏偏她周婭那麼矯情，肚子一痛就要去醫院。
當時他猶豫了，周婭也說算了，她忍忍就過去了。
或許當時如果去了醫院，他們那個孩子就保住了。
現在孩子都已經出生了，他們都可以再要老二了。
後來，周婭的肚子不再長大了，人也越來越瘦，臉色越來越差。
他原本也是準備帶周婭去大醫院檢查治療的，他都盤算過，他們都是紡織廠的正式職工，就算去大醫院，廠裡也會給他們出大部分的醫藥費，他們需要自己出的部分不多，家裡是負擔得起的。
但他們兩口子平時的工資都是交到丁紅秀手裡統一保管的。
他去問丁紅秀拿錢的時候，又被丁紅秀給拒絕了。
丁紅秀還勸他說，周婭肯定是得了什麼怪病，就算到大醫院去治，多半也治不好。與其花那個冤枉錢，到最後落得個人財兩空，還不如把那錢省下來，讓周婭自生自滅。
到時候周婭一死，周婭紡織廠的工作就是他們家的不說，廠裡還會給他們一筆撫恤金。
到時候周婭的工作給他妹妹，他妹妹就不用再乾臨時工了。
那筆撫恤金還能給他做彩禮，再娶個年輕能生的媳婦兒。
結果呢？
周婭跟他離婚了，周婭的病好了，他們不僅再也得不到周婭的工作，左鄰右舍也都知道了他們以前是怎麼苛待媳婦兒的。
現在大家都躲他們遠遠的，誰還肯跟他們說親？
丁紅秀沒想到她一向聽話的大兒子，居然會突然這麼反駁她。
她頓時有些委屈又有些憤怒，上前就擰了王友發一把，“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還怪上你老娘了！
你咋不怪周婭那死妮子呢？要不是她蠢，連自己的身體什麼狀況都搞不清楚，我至於不讓她去醫院嗎？
她還跟咱耍心眼子，娘家有人當了大官也不跟咱說，她可不就是防著咱嗎？
我看呐，她這次跟你離婚，就是早就算計好了，婚離了，還把咱家名聲毀了。
她倒是摘得乾乾淨淨，好像咱家以前多虧待她一樣。
就你個沒心眼子的，還以為她一心一意跟你過日子呢！”
丁紅秀越罵越生氣，忍不住就上手戳了戳王友發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