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川從福熹堂終於鬆了口氣。
隨即扶了扶額麵露疲憊,最近真是多事之秋,許多事湊到了一處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從來沒感覺到這麼累過。
哪怕他在邊關駐守也隻是受些風吹日曬,雖然身體很累,但睡一覺就恢複了。
可現在他卻是心神俱疲,感覺身上背負了千斤重擔讓他寸步難行,現在他連個述說的人都沒有。
他也是現在才明白,謝婉清掌家這五年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容易。
而他之前竟還那般冷漠對她,也是他當時一時之氣撤了她的掌家之權,現在他也沒臉再在這個時候讓她重新掌家。
他現在也隻能硬著頭皮扛起他該扛的擔子,否則季家真要斷送到他手裡了。
等他解決了先解決了眼前的燃眉之急,讓府裡的窘況稍有緩解後,他再把心力放到爭取京城守備一職上。
他剛才的話也不全為了寬慰老夫人,那事確實有了眉目,他已經摸到了另一條路,他不靠謝婉清一樣能青雲直上。
這也是能扭轉季家頹勢的唯一方法,他現在才深刻明白,原來這些年他們季家不僅勢力在走下坡路,就連經營生計也在走下坡路。
看來權勢跟銀錢之間本就有斬不斷的關係,權力可以換取銀錢,但銀錢卻不一定能買到權勢,所以他一定要儘量站得高些,到時銀錢自然就來了,連季懷川眼中閃過一抹執著。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望權勢,總有天他也要把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腳底下俯視他們。
尤其是那個仗著陛下器重就目中無人的顧宴修,總有一日他會把他拉下來。
瑞雪院
瓊瑩一邊幫謝婉清繡一些不顯眼的邊邊角角,一邊問道,“小姐,這個再繡個幾日終於就要繡完了,您還沒告訴我,您繡這個究竟是做什麼的?”
“我哪怕看了很多遍每次打開時都還會忍不住眼睛一亮,您繡了這麼久,總不會就放在您房裡欣賞吧?”
“要是不拿出去給人看看大開眼界真是太可惜了。”
謝婉清聞言停下拔針的動作笑著看了她一眼,在她好奇的目光中語調平緩道,“下個月太後壽辰,我想把這個拿去作為賀禮。”
“賀禮?”瓊瑩因為太過驚訝一時忘了手裡還拿著針,一時不小心紮到了自己。
她頓時驚呼一聲。
謝婉清見此有些無奈地拉過她手一看她拇指上溢出了血珠。
她一邊幫她擦拭一邊嗔怪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毛毛躁躁的?”
瓊瑩有些心虛地低了低頭沒說話,但是感覺心中暖暖的。
她再也找不到比她小姐更好的人了。
能跟著她這樣良善溫柔的人真是她上輩子修了幾世的福氣。
見她竟然還笑,謝婉清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