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清麵露驚疑地看向素心。
終於開口問道,“她怎麼會在這兒?”
素心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道,“前些日子,貧道與師父在街上看見她一身襤褸還差點被人賣掉。”
“師父做主將她暫時收留在觀中。”
謝婉清聞言眸光微閃,這李氏當時是與季懷仁離開的,能將她賣掉的也隻有他了。
隻是看素心的樣子似乎已對李氏心灰意冷,也無意再與她續母女親緣。
讓她留在道觀中定會影響她修行。
她猶豫問道,“何不將她送回娘家?”
素心聞言眼中異色一閃而過,神情悲憫道,“忠勇侯府已不複存在,她娘家兄弟嫌她棄她,她的庶子要賣了她,除了這兒她已無安身之處。”
謝婉清聞言神色微動,心中五味雜陳,她倒沒想到李氏竟會落到如此境地。
她還是低估了季懷仁的喪心病狂還有李家人的冷酷無情。
“你可怪我?”謝婉清終究問出了那句斟酌已久的話。
她這話雖聽起來有些突兀,但素心卻很快便明白她所指何事。
短暫沉默後她目光平和地看著謝婉清微微搖頭道,“貧道已是出家人,紅塵往事已儘,與貧道再無乾係,又何談怪施主?”
“更何況,世間因果循環報應,一切自有定數,並非你我能左右。”
謝婉清聞言眼中詫異一閃而過,隨即稍顯困惑地眼眸漸漸明亮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仿佛一切儘在不言中。
顧宴修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一言不發。
就在這時眼前緊閉的房門由內緩緩打開,靜玄一身素色道袍出現在門口。
謝婉清和顧宴修忙朝靜玄行禮,“道長。”
素心也抱手行禮道,“師父。”
靜玄朝三人走近微微頷首,波瀾不驚地看了謝婉清和顧宴修二人一眼,“你們來了。”
顧宴修抬眼看向她語氣謙恭道,“我們又來叨擾您了。”
靜玄朝兩人回禮,眼中透露著寧靜與祥和,她輕輕抬手,“何來叨擾,兩位施主坐吧。”
靜玄說完便緩緩走到院中銀杏樹下坐下。
顧宴修聞言帶著謝婉清過去。
素心過去動作嫻熟地拿起茶壺,將清澈的茶水緩緩倒入三人麵前的杯中,一時間茶香四溢。
靜玄看著二人輕聲說道,“此茶乃前幾日觀中采摘而來,雖非名名貴之品,卻有一種自然韻味,二位正好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