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這場戰鬥的勝負。
蘇槐從戰場中步行離開,回到諾克薩斯駐地後隻是交代了一句原地駐紮,之後便陷入了暈厥。
靈力透支,法則乾涸,領域破碎,軀體遭受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這種傷勢即便有著半神藥物救療,也絕對不是短時間內能痊愈的。
另一邊的血圖也沒好到哪裡去,他倒是仗著軀體強大,再加上走的路子比較特殊,至少表麵上是沒受到什麼嚴重傷勢的。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無論是蘇槐還是他,在最後關頭都是有所留手的。
蘇槐未曾引爆堆積在他腦海裡越來越多的汙染,他也沒對軀體再也無法支撐戰鬥的蘇槐追加攻擊,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他小勝一籌,若是換成生死搏殺,蘇槐是會被先殺掉的那個。
但若是蘇槐想拉他同歸於儘,就憑他腦子裡現在還在環繞的無數模糊不清的低語,大概也能有六成可能爆掉他的靈魂。
血圖還知道,蘇槐有一隻本命契靈。
本命契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算在本人戰力之中的。
尤其那隻契靈還是世間最頂級的,玩弄時間的蛇神族。
當初血圖受邀前往藥王仙朝辦事時,那隻蛇神族契靈曾經動用過一次能力,至少按當時的情況來看,那位隻差一線就能成為域神的穆巴克是防不住蘇槐帶著的那隻契靈的。
更何況這一戰下來,蘇槐幾乎瀕死,他又何嘗不是
就像剛剛說的那樣,血圖表麵沒受什麼傷,那是因為蘇槐喚出的那尊邪神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攻擊手段都直接作用於靈魂之上。
至少在驅散掉靈魂層麵的汙染之前,血圖是沒辦法再出手了。
蘇槐輸給了他,完全是因為他的神體更加高級,以及他的原本境界就比蘇槐要高,如果蘇槐的力量不是借用的,這場戰鬥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他贏了,但他自己不承認這樣的勝利。
所以當血圖回到山鬼族駐地後,並未再提及摘取勝利果實這樣的話。
出於對族群的負責,對鬼域界靈的負責,他不會貿然退去,就像這場戰鬥他決定以平手收場一樣,想必蘇槐也能讀懂他最後停手的意思,他們兩個人都不再出手,就是對這場界域之爭最好的回答。
然而,鬼族其餘人不會這麼想。
血圖回到山鬼族駐地不過片刻,貪鬼族與鬼牙族族長便找了過來。
幾人一頓閒扯,就在血圖不耐煩地想要趕人時,貪鬼族族長突然正色望向血圖,一臉嚴肅。
“科斯夫,你覺得你那位對手怎麼樣”
血圖愣了一下,眉頭微皺:“很強,假以時日,必將不弱於我。”
“那就是了。”貪鬼族族長望向鬼牙族族長:“芬羅,人族有了此子,不需多久就會擁有一位戰力恐怖的域神,而我們,與人族並不是同盟。”
“何止不是同盟,我們甚至還有仇怨。”
“現在有機會,在此子成長起來之前除掉他!”
“我覺得也是,五族爭霸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
鬼牙族族長與貪鬼族族長一唱一和,是在試探血圖的反應。
大家都知道山鬼族族長是個莽夫,不喜歡玩陰謀詭計,遇到事情向來光明磊落。這兩位是怕血圖厭惡他們這種趁人之危的行為,再加上聽山鬼族人說,對方極有可能認識血圖......
所以二人一上來就拿族群大義說話。
血圖又豈會聽不懂他們的話
他光明磊落,不喜算計不假,但這並不代表著他腦子笨。
且不說其他,就算這幾人光明正大的說要趁機去殺了蘇槐,血圖也隻會有一點點被利用的芥蒂,根本不會阻止他們。
他把是非分的很清,蘇槐與他確實有舊,但這份友誼絕不會淩駕於族群之上,說他冷血也好,無情也罷,事實就是這樣。
族群把他養大,無限製供給他修煉資源,在他還未成長起來之前給他提供庇護,給他能夠站著與所有人說話的底氣。他又怎麼可能因為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外人而損害族群的利益
即便認識,也最多隻是他自己不會再出手罷了。
更何況他並不覺得這些同伴能殺掉蘇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