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前街的居民們聽到動靜,出門看時,隻見一名女子在街上四處亂轉,披頭散發的,模樣十分駭人。
好在離得近的百姓認出,這女子正是前不久才在這兒入住的趙家女子,名叫趙素琴。
趙素琴嚇得花容失色,她的鄰居上前將她攙扶住,詢問是出了什麼事。
趙素琴指著自家宅子說屋裡有人死了。
保甲聽了,進宅子一看,在主廳裡果真看到一名渾身是血的男子。
保甲認出倒在血泊裡的男子是鐘振庭,探了探鼻息,發現已死去多時,立即讓人去衙門報官。
衙門接到報案,第一時間派人來通傳顏家父女倆。
“我知道的就這些。”衙役說完,三人迅速趕到了案發之地。
這座看起來很是普通的小宅子,此時已被看熱鬨的百姓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顏子苒父女跟著衙役從這些百姓身邊擠過,快步進了宅子裡。
範通一見到兩人便迎了上來:“你們可算到了,快些驗看驗看屍體,大人正等著問話呢!”
顏鬆柏點頭應著,帶著顏子苒走進主廳之中,一眼就看到趴在地上的鐘振庭。
江珣則站在屍體不遠處,查驗著廳中一道殷紅的血跡,足足延伸出一丈長。
“卑職/民女見過大人。”顏鬆柏和顏子苒異口同聲地行禮。
江珣擺了擺手:“不必多禮,驗屍要緊!”
顏鬆柏應了聲“是”,隨即便做好驗屍前的準備,而顏子苒則是打量了一眼廳內的擺設,隨後才回到顏鬆柏身邊,開始驗屍。
“驗,死者鐘振庭,年二十四,身高六尺有餘,身穿藍色長袍,腳著石青色布鞋。”
“屍身匍匐在地,頭朝西南,腳向東北,離門檻四尺。”
顏鬆柏驗完這些,然後從顏子苒手中接過紙筆,默默地記錄著。
顏子苒知道他這是故意讓出位置,上前將屍體背部的衣裳都打量了一遍,確認沒有可疑之處,這才將屍體翻了個身。
“死者顏麵五官端正,衣物齊整,胸口處衣物染血,心臟處有一道破裂口子。”
“雙手指甲內無異物,膝蓋處衣物有磨損跡象。”
隨後,顏子苒讓顏鬆柏幫忙,把鐘振庭的衣物都扒開,隻剩下一條帕巾遮掩住私處。
這是顏鬆柏擔心玷汙了閨女的眼,特意給蓋上的。
顏子苒不以為然,待會該驗看的還是得驗看!
父女倆從死者頭發開始檢驗傷勢,一直往下,逐處逐處地驗看,任何細小傷口和可疑的硬塊都要停下考究一番。
“死者胸口有一創口,創口呈不規則菱形狀,目測是刺剪創,推斷是剪刀合攏後造成的刺傷性創口。”
“從刺剪創創口的皮肉可看出有輕微挫傷,創口麵積較小,創管較深,隱約可見傷及心臟,心臟器官遭到破壞而大量出血。”
“死者全身上下再無其他傷口,無中毒跡象,可判定胸口處刺剪創為致命傷所在。”
“屍身各處關節僵硬,屍斑按而不退,瞳孔輕度渾濁,有雲片狀斑點。”顏子苒心中計較一番,“死亡時間應在六個時辰以前,如今是辰時四刻,按推算便是十四日酉時末到戌時四刻之間。”
對於顏子苒判定的死亡時間,江珣沒有異議,甚至讓衙役端來一把剪刀,遞給顏子苒查看。
“這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顏姑娘看看可是凶器。”
顏子苒對比了一下,點頭道:“這把剪刀的橫截麵與死者創口一致,凶器應該就是此物。從嫌疑犯的形象刻畫角度出發,凶手選擇用剪刀行凶,應該是一名女子。”
“可還有其他發現?”江珣稍加思索,追問了一句。
顏子苒道:“從屍體目前的檢驗來看,沒有其他有用的線索。不過,屍體的嘴部產生了局部痙攣現象,這是死者死前下意識地咬緊嘴巴導致的結果。”
江珣將視線移到死者的嘴部:“你是懷疑他嘴裡有東西?”
他這話一落下,顏鬆柏就動手掰開了鐘振庭的嘴巴,回道:“死者嘴裡並無異樣。”
“那有可能是吞進肚子裡了。”顏子苒猜測著,“大人,民女建議解剖屍體,看看死者胃裡是否有可疑之物。”
江珣遲疑一瞬,朝著顏子苒點頭道:“準!”
顏子苒和顏鬆柏聽了,飛快毫地擺出一套解剖屍體的刀具,取出了最為鋒利的小刀。
刀鋒輕而易舉地劃開了心坎穴的皮肉,然後一路直下,一直切到丹田穴,將死者的胸腔腹腔全都剖開。
隨後顏子苒取出支架,將切口兩邊的皮肉往兩邊拉開,人體內大多數器官便一覽無遺。
顏子苒將其餘器官掃了一眼,確認沒有問題後便將注意力放在了食道和胃部。
她手中的動作非常輕盈,在死者體內的內臟器官之中劃過,三兩下的工夫就將死者整個胃部都切了下來。
顏鬆柏用一個托盤盛住,顏子苒手底下閃過一道刀光,整個器官就被切出一條長長的血口子,裡麵的食物殘渣都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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