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一點也不在乎,搖頭擺腦,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我娘說的,天大地大,吃飯最大。管他發生什麼事,吃飽了再說。反正有哥哥和你,一定能為我洗刷罪名的,我還用得著擔心這些?”
顏子苒見她這副毫無焦慮的神色,不由得輕輕點頭,不得不說,這江瑤的心理抗壓能力還是挺強的,換做是一般這個年紀的姑娘,隻怕早就嚇慌了神。
“少貧嘴,快跟我說說,當時你與雷小姐分開之後,走了哪條路,去過哪些地方?可有人在路上遇見過你?”
顏子苒清冷的嬌叱了一聲,可江瑤壓根就不害怕,隻是歪著腦袋,雙眼看著地牢天花板思索了片刻。
“從醉仙樓出來後,我們一路繞到了醉仙樓後麵。當時我覺得靈兒應該是走小巷子離開的,便選了醉仙樓後麵的小巷子,而雷詩音走的是大道。”
“那她怎麼最後也走進了一條小巷子裡了?”一旁的郝猛皺著眉頭,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
顏子苒在這時,腦海裡想起當初周若曦為何會走進一條偏離原本道路的小胡同中,黛眉不由微微蹙起。
可惜,江瑤對此一無所知:“當時我們就分開了,後來她去了哪裡,我也不曉得啊!”
“說說你,你隨後可有見過什麼人,有人能為你作證嗎?”
顏子苒將話題扭轉回江瑤身上,心中打算先幫江瑤洗脫嫌疑,再去追尋真凶。
“當時下著雨,我走的又是小巷子,的確沒遇到什麼人……哦,對了,我遇到一個屠戶,就我們那天從雷家離開後去了市集買肉的那個。”
江瑤想起來之後,興奮地說道:“他那時正用一輛獨輪車子載著一頭豬,那頭豬好可憐,被他用刀子從中間切開,砍成了兩半挎在獨輪車上。他當時穿著蓑衣,推著車子迎麵而來,即將相遇之時,他可能是想偏轉方向給我讓路吧,車上的豬肉還差點掉了。”
她說著,在牢獄裡比劃了起來:“我當時見此情景,立即飛起一腳,將那頭豬給踢回了獨輪車上,把他給嚇了一跳。你看,我鞋子上還有些血跡呢,顏姐姐,我是不是很厲害?”
顏子苒這才看到她的紅色繡花鞋上有一些淡淡的血跡,相信是後來被雨水給打濕了,所以才沒被雷家父子注意到。
如若不然,雷家父子必定會咬住她不放,將她認作是殺人凶手。
郝猛以拳擊掌:“這就好辦了,有了這麼個證人,那就能夠證明你當時與雷小姐在兩處地方,肯定不是你殺害雷小姐的。”
說著,他又望向了顏子苒:“小顏,你可知道這是哪位屠戶?”
“姓朱的屠戶,據說是頂替了周大壯的豬肉攤位,做這一行業沒多久。”顏子苒說完,忽然間愣了愣,轉而對郝猛發問,“猛叔,你可知道這位朱屠戶?”
“朱屠戶……”郝猛尋思了片刻,而後才想到了似的,“你們口中的朱屠戶,是不是年紀大約三十左右,一臉橫肉,一雙眼睛總是笑眯眯的?”
江瑤連連點頭:“對對對,就是他,他當時還跟我說了好一會兒話,誇我武藝高強哩。”
“那就沒錯了,是朱鵬。”郝猛最近巡城,自然也知曉這個剛剛在集市裡做生意沒多久的新屠戶。
他轉身就道:“我現在就去將他找來,讓他為你作證。”
顏子苒看著郝猛火急火燎地走了,回頭看向江瑤:“那你後來又如何了?可有找著靈兒?”
“沒有啊!”江瑤搖搖頭,“我找了一陣,沒找到人,就想著乾脆回義莊,看看她是不是回義莊了。結果我就碰著了我哥,被我哥拽著去了案發之地。”
顏子苒黛眉緊蹙:“那你與朱屠戶告彆之後,再到遇見江大人之間,間隔了多久?”
“半個時辰的樣子吧。”江瑤看到顏子苒一臉凝重的神色,不由得跟著嚴肅了幾分。
“那你與雷小姐分開,再到與朱屠戶相遇,又是間隔了多久?”顏子苒說著,讓李牢卒取來紙筆。
“一刻鐘,可能還沒一刻鐘。”江瑤有些不太確定地說著。
“你與朱屠戶相遇的地方呢?說詳細點,是巷子裡第幾戶人家的位置。”顏子苒神色越發的凝重。
“第幾戶人家?這我可就記不得了。”江瑤搖搖頭,而後露出狡黠的笑容,“要不顏姐姐你把我放出去,我帶你到當時所在之地,興許就能記起來了。”
顏子苒板著臉:“瑤瑤!”
江瑤臉色垮了下來:“我真不記得,誰走路會去數是帝第幾間第幾戶的。”
顏子苒想想也是,這才不逼迫她,從李獄卒手中接過紙筆,道謝後在宣紙上畫出醉仙樓後麵的街道圖。
雖然她不怎麼進城,但對這清江縣的道路還是頗為熟悉的。
“雖然畫得不是很詳細,但應該大差不差。你用毛筆點出當時與雷小姐分開的地方,遇到朱屠戶的地方,都點出來。”
江瑤握著筆,咬著筆杆想了好一會:“顏姐姐畫畫真好看……”
顏子苒冷著臉,目光鋒利了幾分。
江瑤這才用毛筆點了兩處地方,而後又順勢在雷詩音死的地方也點了一下,笑嘻嘻地遞給顏子苒:“我說的都是實話。”
顏子苒沒去搭理她,看著圖紙上三個點,看來看去,腦海中方才一閃而過的東西再也捉不住,看不出任何問題。
“你現在牢獄裡待著,我明天再過來看你。”顏子苒沒能想出來,也沒空再陪著江瑤,轉身就去尋找真凶的線索。
江瑤也沒挽留,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向牢獄旁邊的一名少婦。
“你是鐘家嫂嫂,還是鐘家姐姐?”
祁湘芸輕輕頷首,方才看見顏子苒與江瑤對話,她在一旁聽著,可卻未曾插嘴。
她知曉顏子苒這肯定是又遇到麻煩的案子了,自然沒給顏子苒添亂。
如今江瑤主動來找她搭話,她自然是笑著回應:“我,我姓祁。”
“哦,那就是鐘家嫂嫂了。”江瑤好奇地湊了過去,“我聽顏姐姐說過你的事,你好可憐哦。”
祁湘芸自嘲的笑了笑:“不,我很幸運,能夠遇到那麼一個愛我的人。”
“啊!”江瑤頓了頓,“也是哦,那你真是好運氣。我哥到現在都一個人孤零零的,也沒一個人作伴,果然他才是最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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