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第一次來機械廠，你怎麼知道食堂的位置？”杜易東疑惑的問。
“你是不是傻呀？人都往這邊走，食堂當然在這邊了。”杜易夢丟下這句話，下一秒人已經進了食堂。
杜易東：有道理……
剛走進食堂的杜易夢有些懵，整個食堂沒有桌子沒有板凳，空空如也。
要不是空氣中傳來食物的香味，她真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是什麼情況？
她記得學校裡麵的食堂不是這樣的……
“姐，傻站在這裡乾什麼，打飯去啊！”杜易東走進食堂，就見他姐跟二傻子一樣，傻愣愣的看著食堂裡的一切。
他好奇的掃過一眼，很正常，空蕩蕩的。
“食堂裡沒有桌子和板凳嗎？”回過神的杜易夢，一邊走向打菜窗口，一邊問向杜易東。
“聽人說以前有，不過後來板凳都被人偷完了，桌子也被撤了。”杜易東回道。
杜易夢：不是說這個年代夜不閉戶的嘛？
“板凳不值錢，廠裡也就沒追究。再說了，大家吃飯都喜歡蹲著，要不要板凳也無所謂。”杜易東又解釋道。
本來每月的定量是主食三十七斤半，後來變成三十二斤，現在隻有二十七斤，他們這些重體力勞動者根本不夠吃。
對於那些飯量較小的女工人來說也許問題不大，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意味著他們長期處於六分飽的狀態。
想要吃飽也可以，另外掏錢票買，但是誰不是一大家子要養。
於是很多工人總結一套吃飯經驗，一是打完飯以後帶回去吃，斷了沒吃飽想繼續買的念頭。二是吃飯的時候蹲著吃，利用胃部壓迫感提升飽腹感。
久而久之，凳子就沒人坐了，你拿一條我拿一條，就這麼拿沒了。
聽完杜易東的解釋後，杜易夢沉默了。
這樣的吃飯經驗在後世，也許有人會將這個當成一個笑話聽，可是在這個年代卻是工人們親身經曆過的。
有著人人都羨慕鐵飯碗的工人們都如此，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主食是二和麵饅頭，麵少玉米麵多，一人四個，每個都有拳頭大。菜是水煮白菜和炒土豆，兩個菜裡都是一點油星沒有，每樣菜每個人隻有一勺。
本來打菜嬸子見杜易夢是生麵孔，她還想抖勺來著，結果杜易夢來一句‘謝謝’，她也不好意思發揮自己的特長了。
杜易東在邊上把這一幕都看在眼裡，他默默地朝他姐豎起大拇指。
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以前想讓打菜的嬸子多給他打點菜，還想著用美男計，好在他還要臉，主要是怕他爸揍，所以沒敢使。
等姐弟兩人打好飯出來，杜衛海才姍姍來遲。
他本想說教兩句，畢竟這個年代講究的是乾生產第一，而不是乾飯第一。會給領導留下不好的印象，也會讓其他工友鄙視
結果他話還沒出口，就被杜易夢打斷了。
“爸，我一個饅頭就夠了，另外三個給你和小東吧！”杜易夢對著杜衛海說道，饅頭挺大的，她飯量小一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