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撤離安市的這一天,領導們提前通知了說要等天黑,趁著夜色偷偷的走,不能讓百姓知道,也不準帶走一草一木。
但那麼多人的動靜,百姓怎麼可能注意不到。
戰士們拆帳篷和爐灶的時候,消息就這麼傳開了。
部隊離開的隊伍兩側,百姓們夾道相送。
婦女同誌把舍不得吃的雞蛋煮了往戰士們懷裡塞,生怕他們不收。孩子們稚嫩的嗓音哭喊著舍不得解放軍叔叔們,想讓他們留下
戰士們也紅著眼眶,用手背抹眼淚。
楊西岑的警衛員陳為見了這場麵,悲從中來。
離開百姓的視線,坐上車,他顧不得上下級關係,抱著楊西岑的肩頭嚎啕大哭,把他的軍裝哭濕一大片。
楊西岑嫌棄的推著陳為的腦袋,他平時還是太慣著這小子了,除了他家舒舒和兩個孩子,還從沒有人敢在用他的衣服抹眼淚。
陳為死命抱著他:“哇嗚嗚嗚副團,我好難過我舍不得哇啊啊”
楊西岑本來傷感的情緒被這小子哭沒了大半。
“你閉嘴!”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人沒了。
“我不!嗚嗚嗚”陳為抓著楊西岑的袖子就要往自己眼睛上擦。
楊西岑鉗著他的手,抽出自己的衣袖。
陳為更悲傷了:“哇嗚嗚嗚副團,你嫌棄我,嗚嗚嗚”
“我都那麼傷心了,你還嫌棄我”
“我好可憐啊”
“小白菜,地裡黃,嗚嗚嗚,三四歲,沒了娘嗚嗚嗚娘啊~~!兒子好想你啊嗚嗚嗚”
楊西岑:“”
陳為淚汪汪的看著楊西岑,扭捏開口:“副團”
“放。”楊西岑淡聲。
“副團,我有個,有個請求,嗚嗚嗚你能不能滿足我?”他眨巴眨巴眼,一顆碩大的淚珠滾落。
楊西岑不忍直視:“不能。”
“你都沒還沒聽!”
“不能。”
陳為不管,自顧自哽咽著說:“副團,嗚嗚嗚你也知道,我從小就沒怎麼感受過,嗚家的溫暖。”
“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他希冀的望著楊西岑:“你能不能把陳陳泱泱借我玩兩天?”
“找揍?”
“沒!”一瞬間,陳為恨不得一屁股挪得離楊西岑八丈遠,胳膊在身前比了個叉,“我隻是想和他們玩玩嘛。”
“副團~~”他這調調喊得九曲十八彎,楊西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