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好找,沒什麼比畫作更常見、更合適了,愛麗絲找出畫紙,將夢境最後的那幅場景畫了下來。
好,接下來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夢境裡的地方,把消息以一種可笑的方式傳出去……
愛麗絲掙紮了一下,決定明天起來再努力。
……
“歡愉……”塞爾溫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給他們以歡愉,賜他們以絕望……到底要怎麼做到這種事情呢?”
她已經這樣走了有一段時間了,昨天,在聽完“卡珊德拉”的提醒之後,她興奮的地衝了出去,隨後意識到她根本不知道應該這麼做。
大方向上要怎麼操作,塞爾溫其實是清楚的——幫助彆人,再損壞彆人的希望,無非是這樣罷了。
但塞爾溫發現,單知道這個是行不通的,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找到足夠多的需要幫助的人,也不知道怎麼讓這些人自發地想要燒死她,相比起來,另一個難題倒很簡單——非凡特性入口即化,隻要她用東西包裹著非凡特性塞進嘴裡,在火刑架上咬破就可以了。
她的煩惱似乎被“卡珊德拉”看見了,那本深藍色的書無風自動,悄無聲息地打開,一行銀色的文字緩緩浮現:
“也許,我有一個辦法。”
塞爾溫若有所感地看過去,“卡珊德拉”上麵銀色的文字熄滅,又重新浮現出新的文字:
“我聽到一些故事,那裡麵時常會提到‘女巫’。
“不是‘魔女’途徑裡麵的‘女巫’,這裡的‘女巫’往往有著神奇的力量,她們會為主角提供各種各樣的幫助,同時取走主角的一樣東西作為交換的代價。
“你也可以嘗試這樣去幫助人,但不告訴對方你要取走東西,也不告訴對方你取走的是什麼。
“或者,也許你想增加一點可信度?你可以取走一樣無關緊要的東西,或者告訴他們報酬延後再付,表現得好像自己隻是準備發個善心。
“大多數人都會相信這一點,之後,你就可以在大功告成後取走你真正的報酬,為他們帶來絕望……”
塞爾溫的眼睛一點一點亮了起來,不需要“卡珊德拉”繼續說下去,她已經明白了這個方法的絕妙之處:
“這樣的話,隻要我足夠靈驗,那許多人都會向我來請求幫助,有的人還會幫我宣傳,而死了的也不需要擔心,他們沒有能力宣傳!”
“沒錯,”“卡珊德拉”認同了這個猜測,“不過,你記得留下足夠多的人,為你舉行儀式。”
“當然,”塞爾溫自信一笑,“我這就去準備!”
一時間,看到生存希望的塞爾溫覺得自己耳邊的囈語聲都大了起來,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充滿希望,他隨心所欲,忘記了自己正在經曆的日子。
……
第二天醒來後,愛麗絲決定去問問克萊恩對類似的事情有什麼經驗。
灰霧之上,克萊恩聽完了愛麗絲的描述,皺起眉問道:
“你說你要把消息傳出去,但最好沒有一個人相信?為什麼要這麼做?”
愛麗絲眾多可以用來胡扯的理由中猶豫了兩秒,隨後開口道:
“這是命運的指引。”
克萊恩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不解地反問道:“……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跟我說這個了?”
愛麗絲攤了攤手,理所應當的地回答道:
“我並不想這麼跟你說,但如果你要問為什麼的話,我確實沒辦法給你解釋——這似乎就是命運的指引。”
克萊恩不得不接受了這件事,隨後回答道:
“好吧……不過,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知道這個?”
愛麗絲很有攻擊性地給出答案:
“也許是因為你的序列8名叫‘小醜’?”
不得不承認,這句話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克萊恩乍一聽愛麗絲的回答,產生了一種不想理她的欲望。
但他忍住了,他想了想,朝愛麗絲說道:
“要不……你發表這幅畫?”
愛麗絲困惑地看著克萊恩。
克萊恩斟酌著說道:
“首先,這是幅畫,對吧?
“為什麼你不乾脆讓它隻成為一幅畫呢?作為你的作品發表,不要提它背後附帶的意義,這樣就沒有人會想這件事了。”
愛麗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納了這個建議。
“對了,”克萊恩看了眼愛麗絲,忽然補充道,“如果有機會,幫我問問倫納德的聯係方式吧——我是說,如果我要給他寫信的話,應該寄到哪裡?”
愛麗絲點了點頭,記下了這件事。
克萊恩給出的不是完整的辦法,回到現實世界,愛麗絲沉吟了片刻,意識到自己首先不能以自己的身份發表這幅畫——否則,是個人都會多想。
她需要一個不起眼的身份,或者把這幅畫擺在一個不起眼但人來人往的位置……
愛麗絲眨了眨眼睛,想起了許久未見的伊恩。
這個長期待在“勇敢者酒吧”的孩子,無疑是個合適的對象,她隻要把這幅畫放在這孩子所處的房間內,想來這孩子的每一位老顧客都會多看一眼,而隻要伊恩隨口敷衍地解釋一句,這件事便會被繞過去。
愛麗絲眼前一亮,立刻去找伊恩。
久違地來到“勇敢者酒吧”的三號桌球室門前,愛麗絲推開門,聲音驚動了裡麵的人,鮮紅色眼睛的男孩扭頭看過來。
愛麗絲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伊恩身上的衣服,她上一次見到伊恩時,時間還是冬季,天氣很寒冷。
那會兒的伊恩常年披著一件老舊的大衣,戴著假胡子,偽裝一個成年人的形象,而現在,大概是天氣太熱,伊恩換上了一件亞麻色的襯衫。
這顯得他要年輕許多,愛麗絲走進去關上門,望著伊恩失去笑容和血色的麵龐說道:
“說真的,你穿這身貼上胡子未免也有點太假了。”
伊恩沉默地摘下了胡子,站起身道:“您有什麼事情嗎?”
“沒有事情我就不能來了?”愛麗絲驚訝地反問道。
伊恩不做反駁,他對愛麗絲的情感主要由畏懼組成,他低下頭道:
“不,不,您當然可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