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皇室的貴女、各家的命婦他們見多了去了,放眼望去,竟沒有一個能與之媲美。
她不是公主還能是誰?
這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傲氣,可不是隨便一個女人想裝就裝得出來的。
“奴才們失禮了,恭請殿下上轎……”
他們立馬改變了態度,從輕蔑怠慢變為恭順謹慎,躬身伺候奚嬈坐上轎輦。
奚嬈微微仰起臉,任由冰涼的雪花落入眼中。
祁狅曾說過要陪她一同進宮,怕是早就忘了吧。
要是當真有心,剛才她梳妝打扮的功夫,他也該聽到消息,從後院趕了過來。
現在不來,應該就是不會來了。
奚嬈自嘲地勾唇,對兩位公公抬了抬手:“走吧。”
此去凶吉難料,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能被任何事所乾擾。
東宮距離皇宮沒有多遠,兩條街過去,便能看到高大恢宏的宮殿,以及那沉重威武的宮門。
屋簷錯落有致,層層疊疊,像極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巨型囚籠。
泯滅了不知道多少顆赤誠真心……
呼嘯的北風刀子一樣刮過來,凍得奚嬈陡然一顫。
這轎輦雖然好看,但向來隻適合在宮中使用,四麵透風不說,還狹小顛簸。
要不是奚嬈曾經坐過,這會兒早被嚇白了臉。
看來,這是她入宮的第一個下馬威。
蘭貴妃從未見過她,根本談不上得罪,那這個下馬威究竟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太皇太後或是皇上的意思,就難說了。
奚嬈強壓下心中不安,抬手接住幾片雪花,看著這抹白色在掌心裡慢慢融化,直到消失,無法控製地陷入回憶。
冷如冰窖的俘虜營裡,她全身顫抖著跪在一張軟塌上,耳邊都是料峭的冷風。
“奚嬈,真當孤不舍得殺你嗎?!”
“不,不是的……”
“那個香囊不是我……”
然而他根本不聽解釋,一把揪起她的頭發,掀開門簾,凶狠地拖出帳外。
不知不覺,臉上平添了兩行涼意。
昨日好不容易萌發的那點嫩草,頓時被焚燒成灰燼。
不著痕跡地用袖口擦拭乾淨,她睜大雙眼注視著麵前高高的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