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嬈當即站了起來。
太皇太後聽出是誰來了,不悅地哼了一聲。
“得了吧,你這個做嫂子的難道要與小姑子爭寵?”
“天底下誰不知道厲王妃是當今蘭貴妃的姨母,同樣出自富可敵國的潁川荀氏,哀家這點東西焉能入得你眼啊。”
又一個潁川荀氏?
奚嬈心頭猛跳。
難怪蘭貴妃在後宮那般囂張,原來厲王妃竟是她的姨母。
奚嬈嘴角輕揚,坦蕩從容地迎了上去,“月兒見過堂嫂,月兒出嫁那時,堂兄好像還沒有成婚呢。”
厲王妃挑起眉梢,從頭到腳把她打量了兩遍。
“原來你就是月兒?自古以來,和親的公主就沒有回國的先例。你倒好,不僅沒死在羌國,還獨自帶著兒子回到了南祁。”
太皇太後頓時麵色一沉,拿起拐杖重重地錘在地上。
“荀淑玉,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月兒好不容易回來,哀家百般疼愛都來不及,你怎麼能……”
厲王妃自顧自行禮,便挑了張椅子坐了,顯然對太皇太後並無幾分尊重。
“母親,兒媳這麼說並無任何不妥。月兒既是公主,從懂事那日起就該明白,為國犧牲乃是殊榮。就好像咱們士族的女兒一樣,隻要父親和祖父一聲令下,哪怕是嫁給年過六十的老頭子,也一樣得嫁。”
“不過回來也好,月兒如此貌美,不如嫂嫂給你說門親?”
太皇太後氣得嘴角直哆嗦:“你閉嘴!要麼幾個月不進宮,要麼一進宮就把哀家往死裡氣!”
“怎麼,在幼安那裡吃了閉門羹,所以故意跑到鸞鳳宮來撒氣?”
奚嬈冷眼旁觀著。
荀芷蘭和這位厲王妃還真不愧是一家人。
不僅說話一針見血,還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及目的。
厲王妃輕歎口氣,“母親這話說的,好像兒媳沒給您家那些親戚收拾過爛攤子?用人朝前,不用人就朝後,這說出去可不大好聽呢。”
“你!”太皇太後瞬間麵色漲紅,呼吸急促起來。
偏偏厲王妃說的並沒有錯,她隻能咬咬牙忍了,說頭疼要回內室歇息。
為了不教月兒被她欺負了去,特意把元嬤嬤留了下來。
厲王妃徑直從懷裡掏出一張聘禮單子,塞到她手裡。
“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受祖父委托,特意進宮來找你的。你看看這條件成嗎?成就嫁,不成就隨便找個借口拒了,我也好給家裡回話。”
奚嬈吃了一驚。
拿起聘禮單子隨意地掃了一眼,便控製不住地吸了口氣。
荀氏不愧是荀氏,單論這聘禮確實很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