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沒有風。
奚嬈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祁狅用心口貼著奚嬈的後背,聆聽著她心臟輕緩地跳動。
如果可以,他真想要挖開她的心看看,裡麵到底有沒有他。
哪怕隻有一個極小的角落,也不至於絕望。
但奚嬈的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
“孤本以為……你這次真的是來救孤的?”祁狅自嘲地一笑,嘲弄道:“可孤在你這裡,真有這種地位嗎?”
奚嬈啞然。
她呼吸不暢,隻覺得喉嚨裡塞滿了苦茶籽。
事到如今,他問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有些話她早就已經說過,是他自己不信。
如今他就要迎娶太子妃了,心裡還藏著個畢生鐘愛的柳眠,就算她說出原委那又如何?
奚嬈已經累了。
她拿不出更多的證據證明自己,也不想再被卷入他與任何其它女人的糾葛之中。
是否能夠讓柳眠露出馬腳,也不重要了。
換血,帶著昶兒和鼎鼎馬上離開交州,是她唯一的目標。
“你有柳眠,難道還不夠嗎?”
至於她對他的愛,已經親手被她埋葬,化為森森白骨。
祁狅怔然。
心口猛然刺痛,隨之而來的便是濃鬱的失望以及憤怒。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偏要在這時候自取其辱,糾結這個顯而易見的答案做什麼?
幾個時辰前,他為了保住她的命不得已頂撞祁魁,連最最重要的兵權都舍棄了,可換來的是什麼?
哪怕是一句善意的謊言,就當是哄他,也不行嗎?
祁狅心底一陣陣發冷,扭頭不想再看她,但奚嬈根本沒意識到又捅了他一刀,掀開他右眼上的柔紗,聲音輕柔:“彆讓鼎鼎擔心,把藥先敷了好嗎?”
祁狅用力拍開了她的手,“把藥給孤,孤回東宮之後,隻當讓眠兒為孤上藥!”
奚嬈沉浮的心,再次冷了下去。
“也好。”
她把藥罐和柔紗都塞進他的手裡,眸光一閃,赫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做。
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太多,昶兒交代她說,要送給柳眠的那條螢石手串,她一直揣在懷裡沒找到機會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