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交州下起了鵝毛大雪。
天還沒亮,整個皇宮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過去紅牆白頂煞是好看。
早起的宮人哆哆嗦嗦地拎著木桶出門打水,卻發現井水早已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一個小內侍低頭在院子裡尋找石頭,忽然看到虞公公無精打采地推開承乾宮的側門,顫微微地走了出來。
他急忙迎了上去。
“公公,皇上怎麼樣了?這都幾日沒有早朝,好些大人都在問,有的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說著他笑嘻嘻地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塞給他。
“這是我孝敬您的,伺候皇上太辛苦了,您不如把今日敬茶的活計交給我,回去好生歇息歇息……”
虞公公瞬時擰起眉頭,把手裡的銀子扔在地上,怒目而視。
“我往日跟你說過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皇上都快……的節骨眼,你怎麼敢隨便收人的銀子?都有誰來找你打探過消息,你寫個名單交給我,這銀子趕緊給人家送回去!”
他氣得嗓子發癢,狠狠地瞪了這小內侍一眼。
小內侍委屈巴巴地把銀子從地上撿起來,努嘴看向承乾宮。
虞公公真是老糊塗了,眼瞅著皇上就要沒了,他們這些內侍不想辦法多撈點好處,將來新皇登基,未必還能有這麼好的差事。
再說,他拿的又不多,隻要虞公公不告訴旁人,就不會有人知道。
如此想著,小內侍把銀子揣回懷裡,打算回頭找個地方藏起來,他乾完粗活就去廚房吃早飯,哪知道剛咽下一口粥,脖子跟前突然伸出了一把匕首。
寒光四濺,刀尖鋒利。
“彆出聲,我沒想要你的命,你隻需要告訴我,陛下如今的病情究竟發展到什麼地步了?”
小內侍嚇得麵無血色,顫抖著說:“奴才沒有近身伺候過陛下,這幾日虞公公不讓任何人進去……就算是後宮的娘娘們也不行,所以奴才估計……怕,怕是不行了。”
“照你這麼說,除了虞公公,沒人知道皇上真正怎麼樣了,蘭貴妃也沒進去過對嗎?”這探子像是不相信,皺眉追問起來。
小內侍想了想說:“蘭貴妃來,來過的……虞公公讓她進去了,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吧,就出來了。”
探子又問:“那她表情如何?”
“很,很正常啊,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小內侍不懂他為什麼要問得這麼詳細,難道承乾宮出什麼大事了?
說完,不等他想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探子確定他已經斷氣後,剝掉他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而後便把他的屍體扔進了水井中。
他不是旁人,正是祁狅的心腹之一暗衛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