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得著靠鳥窩發型出名嗎?
艸,被帶偏了!
他這哪裡是鳥窩發型?他這明明是最正宗的韓式燙染!
看見沈卻這幅咬牙切齒的表情,顧聽忍住微笑,心裡緩緩打出個冒號:【?】
【他又怎麼了?】
少年冷哼一聲,臭著一張臉不說話,滿臉不爽。
他跟顧聽真的是半句話都不投機。
巧了。
顧聽也是這樣想的。
青春期的小孩真的好難懂,還是趕緊完事趕緊回家。
她抬手推了推墨鏡,還算認真叮囑道:“要多交朋友,受了委屈記得哭。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彆再受上次那種窩囊氣了。”
【最要緊的是,受欺負了要記得說。】
【彆裝啞巴。】
沈卻原本不爽的臉色因為顧聽幾句話,忽地退了下去。
明明這人語氣不算溫柔,表情也是淡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聽到的那一瞬間,心裡像是被什麼融化了一般。
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捏住了他的心臟。
叫他慌亂的大退一步,惱怒逃開:“知道了,我是什麼小孩嗎?這種事情還需要用你來說?”
顧聽一怔。
沈卻大概也意識到自己這幅反應有些過載,僵在原地。
少年忽然有些無措,緊張地抿了抿唇瓣。
他……
他自從媽媽去世後,就再也沒有女性長輩這般對待過他了。
這所孤零零的莊園,永遠都隻有他和薑且兩個人生活。周圍的傭人們換了又換,爸爸又常年不在家,他早已忘記該如何跟一位成年女性一起生活。
他現在不討厭顧聽。
他隻是……有些不習慣而已。
“我……”沈卻艱難的張了張口。
還未解釋便被顧聽打斷:“不耐煩也要聽完。”
顧聽歪了歪頭,墨鏡下滑,好似完全沒有將沈卻剛剛那副態度放在心上的樣子。
青春期的小孩嘛,叛逆期長也能理解。
更何況,顧聽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沈卻置氣。
要置氣也是會因為這家夥再次罵她傻逼這種事情。
“這所學校和你之前上的貴族學院不同,大家都很遵守校規……”顧聽抬眸看了眼沈卻亮眼的發色,欲言又止。
【要不要勸他染回來?】
【可萬一小孩本來隻是覺得新鮮染兩天過過癮,結果因為我這一勸,弄巧成拙……】
沈卻聽著聽著內心一陣無語。
顧女士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對他這種刻板印象?
他是那種梗著脖子強的人嗎?
……唔,好像也是。
沈卻自知之明良好,抬手胡亂抹了把頭發,歎氣道:“過幾天我去染回來。”
顧聽挑眉看向他。
【嗯?這崽今天這麼自覺?】
沈卻大聲道:“隻是因為不想出名而已!”
這所學校就他一個黃毛!這麼顯眼的事情當他是看!不!見!嗎!
顧聽微笑:“你知道就好。”
【他自己出名就算了,我不想過幾天被找家長,連帶著跟他一起出名。】
沈卻:“……”
沈卻轉身就走。
——
辦理完入學手續後,沈卻枯燥無聊的上了兩節課。
課一下就直奔天台。
他在上所學校養出來的習慣——課間喜歡找個安靜的地方,自個兒一個人待著。
但他沒想到這所學校還挺神奇,來天台的不是打架鬥毆的壞學生,反而隻有一個捧著書、正讀得滋滋有味的好學生。
沈卻嘖了一聲,轉身就想離開。
忽然,身後一道輕聲響起:
“新來的……轉校生?”
沈卻偏頭側向那人。
那人一頭黑色碎發,清潤的眉骨微微上翹,桃花眼淡然,容貌隱隱有幾分熟悉。
他像是這所學校絕大部分好學生的縮影,守著校規,規規矩矩的穿著校服。
靜靜地坐在那個位置上,隨意的屈著膝,視線不緊不慢的盯向了他。
沈卻原本沒打算搭理他。
這種人一看就與他氣場不和,放在平時,他理都不會理一下。
可今天不知怎麼的,他腦子裡滿是顧聽說的‘要多交朋友’那些話。
那番話就像是繭子一樣,在他耳朵裡生了根發了芽,吵的他煩不勝煩。
隻好妥協道:“嗯。”
算了。
就聽那家夥一回。
沈卻抿了抿唇,看著麵前這個好學生,決心發展一下友誼。
“我叫沈卻,”自我介紹雖然難,但既然開了口就沒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你叫什麼?”
倚著牆根的少年合上書卷,忽地起身,長身鶴立。
少年長眼漆黑,清越端正如雪中寒鬆,介紹自己:
“顧從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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