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嘗過之後,對九娘誇道:
“色香味俱全,香油乃點睛之筆,你自己熬的?”
聽著對方樸實無華的誇讚,九娘很有成就感,畢竟每回她做了什麼好吃的問東家,東家隻會籠統的說一句‘不錯’‘好吃’,然後就沒下文了,具體好在哪裡根本說不出來,就算勉強說了,也是驢頭不對馬嘴,敷衍了事。
但東家聘來的這位夫郎倒是個懂吃懂生活的,竟嘗得出是她特製的香油,可謂知音也,而更讓九娘驚喜的是,這位夫郎居然又向她點了幾道明日要吃的菜肴,都是一些精致且頗有難度的,九娘卻毫無怨言欣然領命。
他們之間熟稔的交流過程令金梧秋一度懷疑究竟誰才是東家。
九娘告退之後,金梧秋才向坐在對麵悠閒品茗的男子說道: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祁昭笑問:“覺得我不會來,失望了嗎?”
金梧秋嗬嗬兩聲:“那倒沒有。”
你來了,我才失望。
祁昭仿佛有一雙能洞悉人心的眼睛,盯著金梧秋看了一會兒後才說:
“畢竟收了你那麼多錢,我是個有職業道德的人。”
金梧秋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問:“那敢問謝公子是什麼職業?”
“謝公子?”祁昭質疑:“昨天晚上……金老板可不是這麼叫我的?”
這曖昧的眼神,欠揍的語氣,讓金梧秋恨得直咬後槽牙。
“我不喜拖泥帶水,有些話我就直說了。”金梧秋打了個招呼,不給祁昭回應的時間便兀自言道:
“我已知你來曆,隴州是個好地方。”
祁昭目露讚許:“你竟已查到隴州?金老板好手腕。”
“好說。”金梧秋從容起身:“所以,公子應當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找夫郎,不想找麻煩。”
“昨晚之事你情我願,各取所需,公子無需放在心上,今後也不必來,咱們好聚好散,有緣再見。”
金梧秋說完對祁昭頷首一禮,徑直轉身離開飯廳。
她話已經說得很明白,相信對方能理解,今後不會再來。
金梧秋心中有些煩悶,不知是拒絕的話說得太滿,還是因為這回生意做虧了的緣故。
思來想去,應該是後者。
從飯廳頭也不回的去了書房,趴在桌上寫了近一個時辰的字,才讓心緒重歸平靜。
金梧秋不喜人在身邊伺候,寫完字後,她徑自熄滅書房燭火,提著一盞小小琉璃燈往臥房走去。
看著已然亮起燈火的臥房,金梧秋想起珍珠姑娘下午說為她換了一張床的事,覺得這樣也不錯,畢竟她也想快點忘了昨晚在原來那張床上發生的事。
在房門外站了一會兒金梧秋才把琉璃燈裡的火吹滅,推門進房,隻覺今晚臥房的燈火比平常亮了許多,難道是珍珠姑娘為了展示她新買回來的床,特地把內室的燈火也點燃了?
金梧秋把琉璃燈放在外間的小圓桌上,帶著好奇穿過屏風來到內室,然後她就傻眼了。
那張過分豪華的金絲楠木床上正歪著一個本該早就離去的人。
祁昭用兩隻大迎枕墊在身後,懷裡還抱了一隻,悠閒自在的靠著看書,除了手裡翻的,他手邊還放了一堆,看樣子都是從她多寶閣上取來的。
當然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不是書,而是他這個人啊。
金梧秋努力保持鎮定:“你怎麼沒走?”
祁昭從書頁後抬了抬眼:“你怎麼才回來?”
兩個問題,你問你的,我問我的。
金梧秋深吸一口氣:“我當公子是個明白人,自問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是說清楚了。”祁昭眉峰一挑:“但我不接受。”
金梧秋失笑:“你憑什麼不接受?”
“我收你錢了。”祁昭說得理所當然。
金梧秋噎了一下,伸手道:“你若過意不去,可以把錢還我!”
祁昭果但笑不語,答案明顯。
“不還錢,那就走啊!”金梧秋拿出了金主的氣勢。
大概是金主的氣勢太過逼人,讓悠閒歪在床上說話的人有所觸動,竟真的走下床來。
但看他那步步逼近的架勢,可不像是要聽話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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