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玉萍一早起床,先送兒子去學校,再回來載著隔壁的男子去福市第一人民醫院。來到醫院時,正是醫生上班的時候,那男子的老婆守了一晚上兒子,正兩眼紅紅地茫然無助地坐著發愁。
值班醫生過來一張張床上轉著,檢查病人,輪到睡著的男子兒子,看也沒看就說,你們就收拾一下回去吧。也不多說,扭頭就走。
女子就暗啞著嗓子乞求說,張醫生,你就幫我兒子再配些藥吧,我家裡人去借錢了。
張醫生頭也沒回說,已經超過三天了,我們仁至義儘了。交的押金都已經花完沒有了。
眼巴巴看著張醫生走了,女人隻能咬著牙儘量不哭出聲來。邊上病床的病人和陪護的家屬看著也隻能聲聲歎息。
一會,男子帶著項玉萍來到病房。項玉萍看著愁容滿麵的女子,叫了聲阿咦,問,弟弟現在怎麼樣?被病痛又折磨了一個晚上的兒子,這會暈乎乎地閉眼睡著。女子看著兒子,隻能搖搖頭。又對自己老公說,醫生剛在又來催我們走了。男子指指項玉萍說,小項來看兒子,說要幫我們。女子就對項玉萍說,妹子,謝謝你的好意,但你的家境好不到哪去,住地下室裡的人那有幾個錢。看病是無底洞,我們負的債,下半輩子都還不了了。沒錢治隻能回去聽天由命了。我們心都死了,也不想再借錢了。
項玉萍聽著心酸,看看病床上的孩子隻比自己兒子大幾歲,正是少年年華,如果不治,肯定夭折,於心不忍。就說,阿姨,叔叔,你們先彆收拾東西,我去問問醫生。
值班的張醫生走馬觀花般查過病區裡的病人,剛回到自己辦公室,一看到跟著進門項玉萍,模樣周正,氣質出眾,好像沒見過,就問,你找我?
項玉萍說,我是某某號病人的親戚,就是想來問問弟弟的病情?如果繼續治療,大摡還需要多少費用?
張醫生說,這孩子生的是慢性急病,有錢,有錢的治法,沒錢,沒錢的治法。我們醫院是看錢下藥。
項玉萍說,醫生看病不是看病下藥麼?
張醫生說,你當現在還是上世紀啊。現在看病的設備和用的藥品都是進口,不看錢下藥,醫院怎麼掙錢?醫生怎麼有飯吃?
項玉萍聽著心寒,說,我弟弟都花了四五十萬了,怎麼就不見好?
張醫生說,四五十萬算什麼錢?這費那費除了,不到10萬是用到病人身上的藥費錢。醫院不是慈善機構,你當醫院好進啊?空氣都是要收費的。
項玉萍說,怪不得說,窮人看不起病。
張醫生說,生來窮人的命,有什麼辦法。到醫院來,隻能越治越窮。你沒聽說,咋天又有病人家屬抱著生病的孩子跳樓了。
項玉萍說,不是說醫者仁心,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聽你說話,好冷血。
張醫生說,因為我是醫生。天天看到一個活人怎樣成為一個死人,人在我們眼裡就是一種物品,有錢的人,生命就金貴,沒錢的就是垃圾。你說的這弟弟,不是你親戚吧。這幾個月沒見過你來過的?
項玉萍說,確實不是親弟弟。是租住在一起的朋友家的孩子。我就是要來問一下,治好他的病,還需要多少錢?
張醫生說,怪了,是我這雙向來看人一看一個準的眼睛出錯了?你與他們住在一起?他們是住在全市最差的一個小區的地下室裡的,難道你也住地下室?這太不應該了。你難道也這麼困難嗎?那你問了我這麼多乾麼?可惜,可惜,你就彆管彆人的事了。想想自己怎麼早些搬出那種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要不,如果,你看看我們能不能做個朋友,你懂的,就是男女朋友,互相不牽涉到對方家庭那種男女關係。我幫你租好些的房子,對,就租這醫院對麵的小區,怎麼樣?
項玉萍看著不歇氣說了這麼多的張醫生,氣得不知道怎麼回答,罵一句,胡說八道,扭頭就走。
項玉萍回到病房,看著一對忐忑不安的夫婦,決斷地說,走吧,我們換一家醫院。費用我幫你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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