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紫沂宸仍舊躺在床榻上,未見清醒。
聽之在門前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黃璟灝跟招財兩人辦完事回府,也不見自家殿下出門。
“聽之,今天有什麼好吃的?我想吃閭城的鬆鼠桂魚了。”招財一見到聽之,跟餓死鬼見到饅頭一樣,直接就撲了上去。
知道招財這人跟他少爺一樣柔弱不堪,也不能躲閃,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像個猴子一樣掛在自己手臂上。
黃璟灝見慣了聽之每日這麼一臉一言難儘的樣子,還是會忍俊不禁。不過平日裡祁兄都是跟聽之一起在客廳等他們,今日怎麼不見人影,“聽之,祁兄呢?”
“公子他……還沒醒!”聽之支支吾吾地答著。他也是奇怪了,今日殿下是怎麼了?
“莫不是傷口複發了?”招財放開聽之的胳膊,突然來了一句。
黃璟灝和聽之聽了這句,什麼也管不上,直接破門而入。
入目便是躺在床榻上,毫無動靜的紫沂宸。
“少爺,祁公子怕不是跟你之前一個樣子了吧?”招財腦子裡想起自家少爺躺在紅袖招的樣子,跟現在祁公子這情況,一模一樣的!
經招財這麼一提醒,聽之趕緊馬不停蹄地跑出去,飛身將濟世堂的賈大夫帶回來。
一經診斷,確實如黃璟灝一樣,嗜睡蠱入體。
“這京都真是個神奇的地方,都喜歡用蠱蟲打招呼嘛?”黃璟灝在一旁嘟囔著。
“哎!這位公子可彆亂說啊。蠱蟲多產於南北疆,跟我們京都可無瓜葛啊!”一旁寫藥方的賈大夫,一臉嚴肅地糾正著他的說辭。
招財輕車熟路地跑去院子裡的池塘邊摘蘭草。
送彆了賈大夫之後,三人圍著圓桌,吃著午膳。
“墨非,你去吏部一趟,看看柳宴章大人是否查出什麼蛛絲馬跡了?”今日早朝,父皇看似無意地詢問了錢昶城南一案的情況,實則在敲打自己,明日便是第三日,是該水落石出了。
“是,殿下!”墨非領命,騎馬趕往吏部。
紫沐陽站在焚毀的房子麵前,看著工部的人一點點清理著廢墟。紫泓軒站在他們身後,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看到自己後,立馬收斂。
“殿下,這幾處房子下麵的地基有被動過的痕跡,四周的夯土被向下挖了數尺,都是新土,應是前幾日挖的。”墨是從廢墟之中走了過來,一一稟告著。
紫沐陽聞言,便要去親自查看。如墨是所言,確是近幾日被挖的。可是,這裡能埋有什麼?
“最近京都,除此處,可還發現有什麼地方被挖空?”紫沐陽心中的疑慮逐漸放大。
“屬下這就去查。”墨是一個閃身離開。
紫沂宸這一睡,便睡到了日落黃昏。
得知自己中了嗜睡蠱,他不動聲色地露出一抹笑,心中的某種想法也在這一刻確定了。
“祁兄,今日我和招財去城南那邊施粥,聽那裡的人談論,說是那幾處燒毀的地基下麵藏有寶貝,被人挖了牆角,才致使房屋倒塌,後被燭火燒儘。”黃璟灝在招財的注視下,喝了一杯酒,繼續道,“你說離不離譜,不是說那邊是江南水患後安置難民的地方麼?哪裡來得寶貝?”
聽黃璟灝絮叨地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通,紫沂宸不禁聯想到城外遇到的那些桃花村村民。“璟灝,你可記得城外遇到的那些村民?”
“當然記得!”黃璟灝點頭,那些村民可是他遇到的第一批“劫匪”呢!
“他們似乎也有提及村落被挖。”
“沒錯,我記得是說地底下埋有什麼不祥之物。”
兩人相視一眼,在彼此眼裡看到答案。桃花村案與城南一案必有瓜葛!無論尋寶,還是不祥之物,都是行事之人的借口罷了。
他們到底在找什麼?
桃花村與城南有什麼關聯不成?
兩人均思慮無果。
或許?
兩人相視一笑,脫口而出的話竟如出一轍。
“去菩提山!”
“去菩提山!”
圓桌上的另兩位,整齊劃一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轉頭看了一眼屋外,現在去菩提山,看日落麼?似乎也來不及了啊!
“明日早上去。聽之,記得備好一些生活用品。”紫沂宸吩咐道。
“招財,你去和聽之一起準備吧,多備著些。”黃璟灝補充著。
明日去菩提山,希望有所收獲。
紅袖招芙蓉閣
柳洛青臉色紅潤地斜靠在桌子上,外袍半敞,右手舉著酒樽,惜月立於一旁倒著酒。
桌子對麵,紫泓軒愁容不展,一臉疲憊地趴在桌子上,對著平生喜歡的美酒也提不起興致。
“軒公子這是怎麼了?”坐在他身側的憐月關切道。
“唉,還不是我那大哥……”
柳洛青斜眸看向惜月,憐月便與惜月退出廂房。
“洛青,你都難以想象,我這一日是怎麼過來的。”紫泓軒見憐月惜月姐妹二人離去後,便毫無顧忌地哀嚎起來,“昨日太子哥在這紅袖招逮到我後,就讓我今日一早去往工部,配合那耿愷處理城南房屋重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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