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其他的意思,藍家既被盯上,我也不願意讓你留在藍家冒險,但如母親所說,藍家畢竟是你我的家,即便你離開或者不承認,也無法改變刻在骨血裡的事實。”藍君陌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藍卿紓臉上的表情,他以為能看出些什麼,令他失望的是,藍卿紓的眼底竟一絲漣漪也未浮動。
“你想讓我做什麼?”在藍君陌準備放棄的時候,藍卿紓突然動了動唇,說了一句。
這句話,讓藍君陌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瞧著藍君陌錯愕的表情,藍卿紓揭開膝上的狐裘,將它放在一邊,站起身,走到藍君陌身邊的凳子上坐下,一副單憑你說的樣子。
藍君陌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
那些準備好勸服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
“在卿鳳山待的這些日子,哥你應該知道咱們的父親是什麼性子,自從那人離世後,父親便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對家族的事情不管不顧,一直在後山閉關。家族的事基本都有長老堂決定,即便是母親,也無法沒有權力乾涉。卿鳳山看似藍家的天下,實則在十幾年前便儘數被長老堂管控了。長老堂的心思難測,十幾年過去,沒有任何異動,不知道目的為何。”藍君陌將卿鳳山的狀況搬到明麵上,跟藍卿紓一一講述。
可惜,這些並不能影響到他。
畢竟,他連自己具體是誰也不清楚,藍卿紓這個身份,不過是嵐姨告訴自己的。留在藍家,不過是報答嵐姨這些時日的照顧罷了。
“我會留下,但是藍家的事,我不會出手。”藍卿紓如實說著。
“好。”藍君陌驚喜地看著他,能讓大哥留下來就好,至於那段空缺的過往,他們會用更好的方式去填充。
“你們兄弟倆聊得如何?”藍夫人提著食盒推門而入,掩上門,走到桌前,打量著兩人。
兄弟二人同時站起身,伸出手,準備接過食盒。
瞧著兄弟二人默契的動作,藍夫人捂嘴一笑,打趣著,“你們兄弟倆就安心坐著吧。”說著,將食盒放置在桌上,打開蓋子,將菜肴一一擺在桌上。
“母親,哥願意留在卿鳳山了。”藍君陌語調輕快地說著。
“真的如此麼?卿紓?”藍夫人聽到兒子這麼說,激動地看向藍卿紓,“你當真願意留下來?”
見他點頭,藍夫人的眼眶不知何時溢出淚。
對於過去的十多年,他沒有任何記憶。
在竹裡館,他是小岑大夫,回到卿鳳山,他是藍卿紓……可是,對於這兩種身份,他沒有實質感,總覺得那不是他……自己到底是誰,這個答案,誰也告訴不了他。
“君陌,黑家的姑娘,你作何打算?”飯桌上,藍夫人問著。
藍君陌吃飯的動作一滯,臉上的笑意凝住,放下碗筷,對上母親詢問的眼神,認真說道,“藍家不適合她。”
藍夫人聞言,若有所思,確實,藍家不適合那個明媚張揚的姑娘。
“藍家無需你們兄弟擔負什麼責任,更不需用你們的婚姻來鞏固什麼,你既然心儀人家姑娘,更不能因此而退縮。”像你父親那樣,後悔一生。後麵的一句,藍夫人沒有說出口。可是,藍君陌卻明白。
“至於長老堂那邊,我自己主張。”
“母親?”藍君陌擔憂地看著藍夫人。
“你這是什麼表情?”藍夫人笑道,“能在卿鳳山安然無恙地活這麼多年,你母親也不是什麼無能之輩。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便是你們兄弟二人平安長大,眼下,我們三人能再次團聚,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至於那人,捂不熱的心,她也無需再抱有期盼。
“嵐姨。”
“好了,大喜的日子,我們不聊掃興的事了,來,嘗嘗我的手藝。”說著,拿起一旁的竹筷,給他們兄弟二人分彆夾了一塊魚片。
“好。”兄弟二人相視一笑。
三人度過了在卿鳳山最平靜溫馨的晌午。
用過飯後,藍夫人在屋內小憩,他們兄弟二人來到院內。
此時,藍君陌聽話地坐在素輿上,藍卿紓將他推了出去。
桑榆看到兩人,並未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是一旁的寜兒,對上藍卿紓的臉,內心很是困惑,礙於藍君陌在,也隻能留在心裡。
“公子。”
“你先退下吧。”藍君陌冷聲說道。
“是!”寜兒不敢違背,隻好離開院落。
桑榆也很有眼力勁地退了下去。
庭院裡,隻留下他們兄弟二人。
“你喜歡的那姑娘可是叫琉璃?”藍卿紓突然開口,如今,他恢複了原有的麵貌,儼然就是當時在竹裡館的樓岑。
藍君陌並不意外他知道這些,那日在客棧內,他們恰好碰到。“嗯。”對此,藍君陌從未否定過,琉璃對他而言,是生命裡的一束光,若不是她,他估計堅持了這麼久。
“那你要加把勁了,琉璃姑娘身邊的那位少年,與你相比,絲毫不遜色。”藍卿紓故意道。
“大哥何必打趣我呢?”藍君陌轉過素輿,正對著他,“溪水閣的那位祁先生,大哥要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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