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你……
藍君陌在心裡默默地回著。
可是這樣的話,他隻能放在心裡,決計是不能說出來的。
喉結上下滾動,藏在毯子下的手指微蜷,而後又鬆開,“我的情況你知道的,自坐上了這素輿之後,就很少離開卿鳳山,我想走出卿鳳山,見一見外麵的世界,阿璃能陪我一起麼?”說完,藍君陌盯著她的臉,見她猶疑,有些挫敗地低下頭。
是啊,他在想些什麼呢?
她些許的關心,竟讓他生了錯覺,怎麼可以提出這般無理的要求……
藍君陌不敢看她此時的表情,若她再次轉身離去,他還能用另一個身份陪在她身邊麼……
他不想,他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麵前,告訴她自己的心意……
“可以啊。”
聞言,藍君陌猛然抬起頭,眼底生出了光,怔怔地看著琉璃,他似乎是幻聽了,阿璃真的答應了,真的答應了……
“喂~”琉璃見藍君陌毫無反應,站起身,彎著腰,伸出手,在他眼前揮動著。
藍君陌抓住她的手,仰著頭,盯著靠近的這張臉,“謝謝……”謝謝你,阿璃……
琉璃被他盯著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眼握住自己的手,手指纖細修長,卻有些冰涼,琉璃有些局促地抽出自己的手,盯著自己的腳尖,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口,頓了一瞬,忽而抬頭,將他的手抓住,快速地塞進他膝上的毯子下。
嘴裡不忘念叨著,“你在卿鳳山,隻有桑榆在照顧你?”明明是卿鳳山的主人,為何他這墨雲閣這般的冷清,也不見其他人。桑榆也是,說是去給他煎藥,過了這麼久,還不回來!
若是讓桑榆知道她是這般想的,一定要抱著柱子大聲喊冤,墨雲閣這般冷清,還不是因為公子說,以後這裡是琉璃小姐的家,他不希望沾染外人的氣味,即便是他,從小在公子身邊伺候,除了大公子回來時,他陪在偏房,其餘時間,他基本上都是住在側院的屋子裡。這裡的一草一木,都等著您這個未來的女主人來安排……
“咳咳……”藍君陌忍住咳嗽,眼角微紅,“我不想讓人看到我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琉璃有些理解,卻依舊皺著眉頭,想到什麼,蹲下身子,雙手伸向他的雙膝,“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中原,聽聞有一個辦法可以使你的雙腿恢複知覺……”說著,雙手覆在他的膝蓋上,輕輕地揉捏著。
低頭時,眼底閃過一絲狡黠。
藍君陌呼吸一滯,若不是他確信自己在她麵前沒有露出馬腳,他都要懷疑,琉璃已然認出了他。
雙膝儘可能保持著木然,可是,青蔥玉指在他的膝上揉按著,他很難保持鎮定。
那一刹那的僵硬,早已暴露了自己。
琉璃心裡了然,卻沒有揭穿,一邊揉,一邊說道,“這套指法是跟一個老婆婆學的,聽說很有效……”
約莫過了一會兒,琉璃站起身,“要不我回頭交給桑榆,讓他每日給你按按,或許哪天,你的腿就能恢複知覺呢。”
“嗯。”膝上保留著方才的觸感,如一絲電流穿過,雙腿有些發麻,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壓住那股躁動。
“至於方才說的回禮,等我七日可好,七日後,卿鳳山下的客棧見。”焱燚目前還沒有消息,作為好友,她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好。”藍君陌乖乖點頭。
另一邊,樓岑已然成功進入萬蠱窟,這裡瘴氣彌漫,蛇蠍隨處可見,自樓岑踏入的那一刻,毒物們似乎感應到入侵者,都躁動起來,朝著入侵者聚集,不過一會兒,便將樓岑團團圍住。
眼前的一幕,似乎跟記憶中的某個瞬間重合,樓岑來不及細想,正準備驅動袖間的銀針,卻不想,那些毒物如虛張聲勢一般,儘數退卻。
樓岑有些不明白,嵐姨曾告訴他,萬蠱窟的毒物以蠱毒為尊,難不成自己的身上,有什麼了不得的毒物?樓岑右手搭在自己的脈搏,一切如常。
若不是自己身上,那便是這周圍有什麼厲害的毒物了。
他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放在以前,他或許不會在乎卿鳳山的下一任少主到底是誰,可那日,他找了柳洛青,去了解那段他沒有的記憶,柳洛青隻告訴他,小九在京都的處境,並告誡自己,若想陪他去查明真相,自身必須強大。
嵐姨也告訴自己,如今的卿鳳山,徒有其表,隻能憑借以往的威名在西南占有一席之地,若他們兄弟二人都不願意接手,日後的卿鳳山,隻能成為那些人的囊中之物。
無論是為了小九,還是為了嵐姨,他都要通過試煉,給家人築起一道堅固的堡壘。
樓岑往更深處走著,霧瘴越來越濃,方圓五米不可見。
“嘶~”霧瘴中傳來一絲輕微的聲響。
樓岑闔上雙眼,仔細辨彆著聲音傳出的方位。
倏忽,一個龐大的黑影從霧瘴中衝了出來,強而有力的長尾,將樓岑的身軀圈住,而後探出腦袋,對上樓岑的臉,深褐色的眼睛打量著他,時不時地吐出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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