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明所以的望著雨兒她，哪怕如此嚴肅的場合都忍不住交頭接耳起來。
綠柳看著雨兒，臉上滿是耐心的神情，她苦口婆心地勸說道：“你可知道這魂泉對人的用處之大呀！它能在修行上給予人極大的助力，或許能讓你的修為更上一層樓，甚至有可能開啟一些平日裡難以觸及的機緣呢。你又何必白白浪費這樣寶貴的資格，去提一個這種沒什麼實際用處的要求呀！”
雨兒卻隻是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抬起頭，神色坦然且堅定地對著眾人說道：“這對我來說，也同樣很重要！”
此時，程倩依舊端端坐在台上的主座之中，她靜靜地聽著台下綠柳和雨兒的爭吵，神色平靜如水。
那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就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隻是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在自己眼前上演。
綠柳之所以會如此急切且滿是擔心地出口勸解雨兒，其實是有著諸多顧慮的。
她心裡很清楚，那鏡子能照出靈魂本真，能鑒彆程倩是否被奪舍。
然而關於聖女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到底要通過何種方式才能真正成為聖女，她們這些人其實一點底氣都沒有，一切都還處於摸索和猜測之中。
自從程倩悟懂了那晦澀難懂的石碑之後，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不僅修為如同火箭般突飛猛進，就連氣質也完全變了個樣，整個人就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這種突如其來且天翻地覆的變化，正是讓綠柳感到驚懼的原因所在。
為什麼選拔聖女要鑒彆是否被奪舍，正是被奪舍過是無法再被奪舍。
所以，若是最後真的被查出，原來程倩感悟石碑的過程其實是一個被奪舍的過程。
那麼這聖界耗費了如此多精力和時間所進行的選拔聖女之事，可就絕對會變成一個天大的笑話，讓整個聖界都淪為他人的笑柄。
到時候，聖界的聲譽和威嚴可就會受到極大的損害，這是綠柳以及在場眾人都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綠柳將目光投向了其他人，眾人頓時麵麵相覷，眼神交彙之間，彼此的擔憂清晰可見。
畢竟能在聖界中達到這等層麵的人，哪個不是心思縝密、心眼不少之輩，他們都敏銳地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可以。”就在眾人忐忑不安之時，沒想到一直表情冷冰冰的聖女竟淡淡地開口答應了雨兒的要求，這讓大家都有些意外。
綠柳更是被嚇了一跳，她急忙湊上前去，在聖女的耳邊輕聲地耳語起來。
蕭天歌操控著雨兒在一旁豎著耳朵聽，卻隻隱隱約約聽到了“事關重大”四個字，隨後便見那坐在正中間主座上的程倩舉起手，示意綠柳不用再說了。
程倩看向綠柳，語氣平淡卻又帶著一絲感激地說道：“你一路護衛我成為聖女，確實是有功的，我也很感謝你對我情況的關心。我知道在你們眼中，我或許已經和之前不同了，但我想告訴你們，我已不是我，但我還是我。這次，我可以滿足你們的要求，不過也隻有這一次。”
說完，程倩朝著虛空呐喊了一聲：“望淵鏡！”
刹那間，隻見那鏡子竟然從偏殿徑直飛來主殿，穩穩地落在了她的身後。
這神奇的一幕讓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誰也沒料到這鏡子竟有如此神奇的靈性。
此時，那望淵鏡的鏡麵正照著坐在椅子上的程倩，鏡子裡將她的靈魂、經脈都展現得一覽無餘。
隻見她的經脈開闊無邊，宛如那璀璨浩瀚的星河一般，閃耀著神秘而強大的光芒，而她的靈魂也因此散發出一種讓人忍不住顫栗的氣息。
不過，從鏡子裡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模樣依舊是程倩，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程倩朗朗開口說道：“我們侍奉偉大的聖神，聖神對我們而言，就如同父母看待子女一般。可我們這副凡身肉胎，如此平凡，又怎麼能入得了聖神的法眼呢？”
說罷，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目光轉向綠柳等人，眼中帶著一絲失望地說道：“你們作為暫管神諭的五聖，卻對我心存懷疑，如此沒有信任，也難怪聖界會逐漸失勢，聖子也會在聖戰中失落了。”
話語之中，滿是對聖界現狀的感慨和對眾人懷疑態度的不滿。
綠柳和眾人聽到程倩這一番話語，心中滿是愧疚，不由得紛紛低下頭。
身體恭敬地站立在一旁，臉上露出十分虔誠的神色。
她們意識到自己的懷疑確實有些不妥，在聖女麵前表現出這樣的態度，是對聖神和聖女的褻瀆。
程倩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了雨兒。
此時的雨兒，還沉浸在無比的震驚之中無法自拔。
因為她和蕭天歌都無比清楚，此刻的程倩正承受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程倩體內所有的痛經都凝聚著恐怖的能量，這些能量如同洶湧澎湃的洪流一般，正在經脈中瘋狂地運轉著。
每一次的流轉都像是無數鋼針在狠狠地刺著她的靈魂，那種疼痛簡直如同煉獄之苦，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然而，程倩卻依舊是一臉淡然，仿佛這一切的痛苦都與她無關，她就如同超脫了塵世一般，風輕雲淡地麵對這一切。
她的這份堅韌和從容，讓雨兒心中既是敬佩又是心疼，她真的無法想象程倩是如何做到的。
“看清楚了嗎？”程倩的聲音依舊冰冷，毫無起伏，麵上也依舊是那副毫無表情的模樣。
她靜靜地看著滿臉震驚的雨兒，眼神中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邃。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那原本懸浮在她身後，將她的靈魂與經脈清晰映照出來的望淵鏡，仿佛得到了指令一般，緩緩地飛起。
而後悄無聲息地朝著來時的偏殿方向飛去，漸漸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雨兒這才回過神來，她機械般地點了點頭，眼神中依舊殘留著震驚之色。
她望著程倩，心中思緒萬千，臉上的神情顯得格外複雜。
既有看到程倩並未被奪舍後的安心，又有對程倩此刻如此強大且能淡然承受那恐怖能量運轉痛苦的敬佩，同時，還有著對程倩變得如此陌生的一絲失落與疑惑。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最終隻是默默地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程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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