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蕭天歌濺得滿是鮮血的雨兒,此刻就像失了魂兒一般,手握著那把染血的長刀,無力地坐在地上。
她的眼神空洞而茫然,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而此時,她的身後靜靜地站著五位聖大人,那無形的威壓讓這氛圍愈發壓抑。
雨兒其實早已察覺到了身後的情況,為了能完美地配合先生的計劃,她隻能強忍著內心如潮水般洶湧的悲痛,努力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隨著手中的長刀“哐當”一聲掉落,她的目光緩緩移到自己那滿是鮮血的手上,嘴唇微微顫抖著,囔囔地說道:“我……我報仇了!”
那臉上的神情,悲痛與假笑交織在一起,卻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自然。
真就如同一個隱忍多時,曆經無數苦難,隻為報那血海深仇的複仇者一般。
除了玉蘭外,其他幾位聖大人看著雨兒這副模樣,臉上都滿是詫異之色。
此時,玉蘭依舊麵無表情地站在那兒,淡淡地解釋道:“這妮子是田家的小女兒,田家就是被雷澤所滅,看樣子她是隱忍在他的手下,一直在伺機報複呢。”
綠柳聽了玉蘭的話,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透著一絲疑惑,忍不住說道:“這雷澤手段如此通天,會相信這樣的一個小妮子?這事兒怎麼想都覺得有些蹊蹺呀。”
玉蘭還是那副冷著臉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說道:“色字頭上一把刀,是個男人總是有這樣的弱點的。那雷澤估計也是被這妮子的表象給迷惑了,才會放鬆了警惕。”
而一旁的金桂,看著瑟瑟發抖的雨兒,心中滿是憐惜,她趕忙走上前去,心疼地抱住了雨兒。
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地安慰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沒事兒了啊,孩子。”
雨兒在金桂這溫暖的懷抱裡,那一直強撐著的堅強瞬間崩塌,她再也繃不住了,竟直接像個受儘委屈的孩子一般,鑽入金桂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裡飽含著她對蕭天歌的擔憂、對這無奈局麵的悲痛,以及剛剛經曆這一切所承受的巨大壓力。
可綠柳看樣子還是沒有完全相信這一切,她的眼神中依舊透著疑慮。
這時,紅桑則輕輕湊近了綠柳的耳邊,小聲說道:“她估計為了取悅那個雷澤,自己作賤自己,身上才會有那麼多傷痕呢。你想想,一個弱女子,想要報仇,哪能不付出些代價呀。”
玉蘭聽了,不禁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鬼知道她為了報仇犧牲了多少……”
這會兒綠柳也徹底想通了,歎了口氣:“罷了,就這麼讓他死了也罷了。不過,還是得安排人手下去深淵下麵搜尋一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畢竟那雷澤也不是個簡單人物,萬一他還有什麼後招,可不能掉以輕心。”
眾人聽聞綠柳的話,應了聲是,然後便著手去安排人手準備下深淵搜尋蕭天歌的蹤跡了。
直到傍晚時分,搜尋工作依舊毫無所獲,那五位聖大人無奈之下,隻得留下手下們繼續在那崖下深淵處搜尋。
她們可耽擱不起時間,因為明日便是極為重要的開壇禮神的日子了,身為聖女的程倩可沒有那麼多閒工夫等著她們。
主殿之上,莊嚴肅穆,兩把巨大的王座擺放其中,其中一把上,端端正正地坐著已然成為了聖女的程倩。
她靜靜地聽著五聖和雨兒的報告,臉上始終是一片冰冷,仿佛那平靜的湖麵,沒有絲毫波瀾泛起。
聽完之後,她像是微微鬆了一口氣,可又似乎並不想再多聽她們解釋些什麼,隻是輕輕揮了揮手,便直接將她們打發走了。
待那一行人離去後,空蕩蕩的大殿裡,就隻剩下程倩一人獨坐在那王座之上。
不知為何,她莫名地感覺到自己的內心也如同這大殿一般,空蕩蕩的,仿佛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過,從她的神情來看,她似乎並不後悔自己此前所做的一切,這大概是她經過深思熟慮後,認為的最優解決之法吧。
隻是,這看似果斷的抉擇,帶來的結果卻是讓她莫名地一夜無眠。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不斷閃過曾經與蕭天歌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些畫麵如同電影般在她眼前放映著,可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無法改變什麼。
不知不覺間,淚水悄然從她的眼角滑落,那眼角邊滿是晶瑩的淚花。
她微微抬起頭,看著那空蕩蕩的屋頂,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鱷魚的眼淚嗎?
……
翌日,陽光灑落在聖界的每一寸土地上。
宛如新生一般。
今日的聖界熱鬨非凡,到處都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這可是聖界曆年以來第一次如此熱鬨的開壇禮神活動!
人們從四麵八方趕來,帶著滿心的虔誠與期待,都盼望著能在這盛大的儀式中,沾染上幾分神靈的恩澤。
隨著悠揚莊重的禮樂聲響起,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刻終於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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