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禮這種事,自古皆有之。
太監笑著點點頭,順手也揮了揮,後麵立馬有小太監上前,從家丁手裡接過了托盤。
雲朝風氣就是這樣,收禮根本不需要避諱。
這位太監收了禮物之後,對濟王的態度越發和氣,忽然壓低聲音道:“王爺您應該是心裡迷惑吧,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升爵,對不對?”
濟王連忙道:“是是是,本王確實迷惑,倘若宮貴人願意解惑,本王必然會銘記於心。”
太監左右瞅了瞅,故意裝作神秘,其實聲音卻很高,幾乎能讓在場之人都聽到。
“王爺,北邊啊,青州府的涇縣,您那位大才子女婿……”
聰明人不需要細說,稍微一個暗示就足夠。
果然濟王頓時目光爆閃,語氣帶著恍然大悟之意,道:“原來,竟是,這可真是……”
太監又左右看了看,繼續壓低聲音開口,道:“王爺,這份機緣不可放手啊。陛下因您女婿,才會愛屋及烏,吾等趁機幫您進言,這才有了此次封賜。”
太監說著一停,緊跟著再道:“陛下對您做的一件事很滿意,但是陛下認為您的手筆太小了。”
濟王不由一怔,頗為愕然道:“陛下說我手筆太小?宮貴人能給本王暗示一下嗎?到底是哪個事情,本王做的手筆太小?”
太監嘿嘿笑了兩聲,道:“既然王爺您派出女眷前往涇縣,為什麼隻帶去十來車物資呢?王爺啊,車隊太小呀,上不得台麵呀。”
濟王頓時腦中一轟,瞬間想明白一切。
隻見太監笑眯眯的點點頭,再次語帶暗示的低聲道:“如果王爺手裡寬裕的話,不妨在這個事上加把勁。陛下可是關注著呢,不會虧待了王爺的付出。”
“是是是,是是是!”
濟王趙栩拚命點頭,連聲音都帶著顫意,道:“本王乃是嶽父,肯定要厚待女婿,所以哪怕陛下不關注,本王也會加大手筆。”
說完之後,陡然拱手,堂堂王爵竟然向太監施禮,誠心誠意的開口致謝道:“多謝宮貴人提點,讓本王有所領會。”
太監仍是一臉笑眯眯,顯得十分親切和氣,道:“王爺說哪裡話,大家都是為陛下分憂嘛,以後王爺若是不嫌棄,小奴偶爾會托您辦點宮外之事呢,可不可呀?”
可不可?
這簡直太可了!
濟王趙栩又驚又喜,臉色幾乎壓不住激動。
能和皇帝身邊的太監建立交情,甚至幫太監辦一點宮外麵的私事,這絕對是任何皇族夢寐以求的,恐怕睡覺之中都會突然笑醒。
所以濟王立馬伸手,再次攥住太監手腕,如同多年老友般,無比鄭重打包票:“宮貴人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後隻要宮貴人開口,任何事情都幫你辦妥。”
太監笑眯眯的點頭。
直到這個時候,這個老油子太監才吐口,微微訴說一些內幕道:“前些日子,喬貴妃娘娘招呼我們這些奴人過去,人人都給了賞錢,並且招待了一頓好酒。”
“娘娘對我們好,我們自然感激著,可我們奴人沒啥本事,想報答娘娘也報答不上。”
“所以呐,就一直琢磨機會。”
“說來也是老天給機會,昨夜和今天大雪紛飛,陛下在宮裡說起閒話,讓我們這些奴仆陪著。”
“趁著陛下心情大好,我們稍微進言了幾句……”
“果然,陛下欣然采納,即刻讓我們磨墨,寫了這份升爵聖旨。”
“嘖嘖嘖嘖,王爺呐,小奴這可不是邀功,而是跟您說說事兒是怎麼發生的,免的您心裡一直迷惑著不明白。”
對於太監的謙虛,濟王趙栩哪敢真聽,連忙道:“宮貴人可彆這麼說,本王豈能做那白眼狼,你們對本王的幫助,本王必然記在心裡。”
說完微微沉吟一下,似乎在思量某個決定,瞬間就已下定決心,立馬轉頭對人吩咐道:“速速去庫房,再取兩個托盤,記住這次全拿黃的,彆像剛才那般一黃一白。”
剛才一黃一白,是指那兩個托盤一盤黃金一盤白銀。
這次全拿黃的,是說再拿兩個托盤的黃金作為禮物。
太監笑的喜形於色,但卻故作一番推辭,連連道:“哎呀呀,使不得,使不得呀,王爺,小奴當不得如此厚禮。”
濟王趙栩根本不聽,並且做出一副生氣模樣,道:“宮貴人倘若推辭,便是不把本王當朋友。”
太監這才‘出於無奈’點點頭,笑眯眯的道:“既然王爺如此,小奴就愧領吧,總不能惹王爺生氣嘛,大喜的日子不該生氣。”
“對,大喜的日子!”濟王趙栩哈哈一笑,道:“對於本王而言,今日絕對大喜。”
接下來,王府歡宴。
那太監身為皇帝身邊老人,雖然差事低微但是身份嚇人,所以由濟王親自作陪,酒宴足足持續一個時辰。
等到太監離開之後,整個王府再次開宴,無論王妃側妃還是妾侍,又或者家奴家丁和部曲,全都賞賜酒肉,人人不限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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