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雅雅仿佛沒聽到,繼續彎腰收割著乾草。
其實她現在已經又累又餓,僅僅隻是憑著毅力在硬撐。彆人乾活的時候流汗,她卻感覺自己要凍僵了。她連手上的動作都很是僵硬,明顯是機械性的一下一下割著草。
沒辦法,太餓了,太冷了,太累了。
她今天隻在早上吃了半塊肉乾,眼下的身體裡已經完全沒有力氣。
她忽然從地上抓起一把積雪,惡狠狠的塞進了自己嘴中,冰冷的雪水順著喉嚨淌進胃裡,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變的清醒。
旁邊的婦女十分不忍,再次站在一旁勸說起來,道:“雅雅,歇一歇吧,明天還能乾,明天還可以出門啊。”
“你已經割了那麼多牧草,吃的東西又那麼少,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聽話,聽我的話!”
“趕緊回你家,去帳篷暖和暖和,走,我送你回去……”
女人說著上前,拽著這丫頭準備回去。
哪知雅雅卻甩開女人的手,然後衝著這女人搖了頭。
她的小臉被寒風凍的發青,卻倔強的咬著嘴唇大聲道:“我們赤貧人,性命不算命,一日不乾活,一日沒食物。阿山母,你自己回去吧,我還能撐一陣,我要多換點肉乾。”
“阿山母,我不是為了自己。”
“如果是我自己,我一天隻吃半塊肉乾就夠了。”
“可是我的阿父阿母,還有我的幼小弟弟,他們也需要吃啊,我不能讓他們餓死。”
“阿山母,你知道嗎,我的阿父為了不拖累我和弟弟,昨天晚上準備偷偷爬出帳篷去凍死,我的阿姆肯定也有這種打算,她想把食物留下來給弟弟吃。”
“嗚嗚嗚,阿山母,我不想他們死,我想他們活著。”
小牧女說到這裡的時候,眼睛裡的淚水洶湧而出,她嗚嗚的悲戚,聲音蓋過了風聲。
恰好一陣寒風呼嘯而過,她滾熱的淚珠轉瞬變成冰涼,掛在她那長長的睫毛之上,仿佛幾粒晶瑩剔透的珍珠。
身旁的婦女歎息一聲。
她見小牧女哭的心酸,擔心這丫頭的淚水會凍冷之後傷到臉,於是她抬起自己的袖子,不斷的幫小丫頭擦拭起來。
“丫頭,彆哭,這就是咱們的命。”
“就像你剛才說的,赤貧人的性命不算命。”
“每一個寒冷冬天到來的時候,總有許多父母為了孩子走進風雪之中,他們凍死自己,省了食物給孩子。”
“草原上千百年來都是這麼熬的呀!”
“所以,丫頭,彆替你阿父阿母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