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帥帳中的氣氛很壓抑。
萬夫長們的臉色都很尷尬。
原因很簡單,他們的遭遇和完顏遏必隆幾乎一樣。
隻聽完顏遏必隆語氣憋屈道:“那一天,我發起進攻,率領一萬精銳鐵騎,滿懷著蔑視衝刺而上。”
“於是,我遭受了畢生難忘的悲憤。”
“不當人啊,對麵的楊一笑真是不當人。”
“末將這一輩子,首次見識那些陷阱,每一個陷阱都很簡單,然而每一個陷阱卻那麼有效。”
“先是陷馬坑,大坑套小坑,坑中還有水,水裡插著釘……”
“末將眼睜睜看著,我萬人隊的第一梯隊全軍覆沒,整整一千先鋒騎兵,連對方人影都沒看到,直接人仰馬翻,全部死在陷馬坑中。”
“由於先鋒覆沒,後續陣營大亂,這時候遮天蔽日一場箭雨,末將直接損失了五六千兵力。”
“就這樣,我連楊一笑的影子都沒摸到,就被狠狠上了一課,直接打的末將懵逼!”
大汗完顏璟聽到這裡,忍不住心中升起迷惑,同時又有難以克製的怒氣,頓時開口怒喝質問道:“你乃領兵多年的將領,為什麼連中原人會使用陷馬坑都想不到?”
哪知完顏遏必隆臉色晦暗,十分憋屈的解釋道:“大汗,我肯定能想到啊,事實上在發起進攻之前,我仔細觀察了對方很久,那楊一笑的軍陣前方空地,明明是一片可以讓騎兵突襲的坦途。”
完顏璟不由一怔,愕然道:“既然是坦途,何來陷馬坑?”
完顏遏必隆滿臉苦澀,道:“坑上鋪著木板,木板上麵蓋著土,偽裝成正常的道路,根本無法憑借觀察發現。”
完顏璟再次一怔,隨即事後諸葛亮,再次怒道:“即便如此,也該有所蛛絲馬跡,比如泥土新覆,必然和旁邊的不同。說白了還是你不夠細心,否則豈能看不出陷阱……”
哪知完顏遏必隆仰天長歎,語氣仿佛要哭出來一般,道:“大汗,你是沒有親身經曆啊,那楊一笑的麾下絕對有出謀劃策的老陰貨,他們在木板上麵蓋土之後竟然栽種了小草。”
“大汗你說說,這能怪我嗎?那一眼望去綠油油的草地,誰能想到草地下麵全是坑。”
完顏遏必隆真的快哭了,臉色又是有愧又是悲憤,道:“真陰啊,真的陰,陷馬坑也就罷了,裡麵還灌滿了水,那水不是清水,而是混合了屎尿的黃湯。”
“我麾下騎兵落入坑中,先被灌了一肚子屎尿,熏的頭暈眼花,必然慌張失措。”
“想往上爬,卻往下沉,原因是大坑套著小坑,如同倒扣的牛角讓人無處借力。”
“如果隻是這樣,也不至於全軍覆沒,按說總歸能有幾個幸運兒,不至於全被汙水淹死吧。哪曾想,那坑的底部全是鋒利鐵釘……”
“大汗,紮的腸穿肚爛啊!”
嘶!
完顏璟下意識倒抽一口涼氣。
這位狼族大汗想象那個畫麵,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喃喃道:“真陰,真陰,果然如你所言,這楊一笑的陷阱太陰了,不當人,他不當人啊。倘若本汗和他對戰,恐怕也要吃這大虧。”
忽然他語氣停住,仿佛意識到不該滅自家骨氣,於是瞬間改口道:“就算楊一笑的陷馬坑厲害,但是被發現後就沒用了,你輸在初戰不查的原因,本汗倒也可以理解,但是後續兵馬呢,其他萬人隊總不能也輸在這上麵嗎?”
他說到這裡,目光掃視眾人,喝問道:“說,你們又是如何輸的?”
在場的萬夫長們麵麵相覷,一起發出一聲憋屈的歎息。
有人站出來,接替了完顏遏必隆開始回答。
“大汗,末將是第二個率兵到達相州的。”
“當我到達之後,聽說了完顏遏必隆的慘敗,既感覺可笑,又感覺驚心,於是我並沒有第一時間發起進攻,而是派出斥候進行了一番探查。”
“確實如您剛才所質疑的那般,楊一笑的陷馬坑已經沒用了,裡麵填滿了我族戰士的屍體,所以不能再次作為陷阱阻攔騎兵衝鋒。”
完顏璟忍不住插話,語氣略顯急切問道:“既然如此,你可衝鋒?以你一萬騎兵的兵力,再加上完顏遏必隆的幾千殘軍,就算楊一笑有七萬兵力,但也擋不住我狼族的鐵騎吧。”
哪知這第二個萬夫長滿臉苦澀,道:“末將確實發起進攻了,也確實認為鐵騎可以把對方一衝擊潰,然而沒想到的是,我和第二次上陣的完顏遏必隆同時又被打懵了。”
“我是第一次被打懵,遏必隆他是第二次,他,比我慘。”
完顏璟一臉震愕,忍不住道:“為何?為何?你方才說過,陷馬坑已經沒了。”
第二個萬夫長也學著完顏遏必隆那般,仰起臉滿是悲憤,道:“沒了陷馬坑,卻有攔馬索,大汗,您是沒有親身經曆過啊,所以,您也就根本不敢想象,那楊一笑麾下的士卒,膽子竟然大到那般情況……”
“他們的士卒,進行了偽裝,身上穿的衣服塗抹了顏色,趴在地上就和草地一般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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