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長達半個月的幽州,終於恢複了曾經的平靜。
最後一支狼族軍隊,也在牛角號中撤離,而在狼族大軍撤離的那一刻,整個幽州城響起了山呼海嘯的歡呼……
“萬歲,萬歲,楊氏萬歲!”
邊境百姓,飽受摧殘,百多年來生活在狼族的欺壓之下,時時刻刻驚恐於屠刀會不會來臨,現在,終於不用再驚恐了!
命運曙光現,豈能不歡呼?
重歸漢家歸屬,熱淚盈眶洶湧。
所有的激動,所有的狂喜,所有的如釋重負,所有的重獲新生,在這種時刻不得不傾吐,化作了難以克製的一聲聲歡呼……
“萬歲,萬歲,楊氏萬歲,楊相公萬歲。”
老百姓也許學識不高,也許見識淺薄,但是百姓之心卻是最誠摯的,也是這世上最知道感恩的。
他們說不出高大上的感激之詞,於是就把所有感激化作了一聲‘萬歲’。
啊,萬歲!
這個詞彙在古代有著何等重大意義啊!
臣子喊出的萬歲,那不叫真正的萬歲,因為,臣子要靠萬歲賜給權力。
兵卒喊出的萬歲,同樣也不算真正萬歲,因為當兵吃軍餉,誰給錢就效忠誰。
唯有百姓,唯有人民,當社會最底層的人民發自心聲,呼喊出一聲聲萬歲的時候,這才是真正的萬歲,這才是老百姓的萬歲。
一年之前的時候,涇縣百姓也曾歡呼過,然而,那次喊的是‘祝願楊相公子嗣延綿,公侯萬代’。
但是今日,歡呼的詞彙不一樣了!
百姓喊的是萬歲……
楊氏大軍之中,一眾核心層的臉色全都狂喜,其中有幾個老謀深算的家夥,相互間悄無聲息的交流眼神。
隨即,一個老陰貨仿佛不經意般溜達到顧老六身邊……
所有人都知道,顧老六沒腦子,受不得慫恿,更受不得哄騙,而這個老陰貨的意圖,分明是在慫恿和哄騙。
隻聽他假裝沒留意一般,又仿佛一時有感而發般,感歎道:“百姓之心,乃民心,民心有歸屬,山呼於萬歲,嘖嘖,這可是天大的民意啊,民意萬萬不可違背啊。”
老陰貨看似隨意感慨,實則是在慫恿和灌輸。
果然,顧老六瞬間被勾起好奇。
這貨一把抓住老陰貨,瞪著大眼直勾勾盯著,急吼吼問道:“啥意思,說,啥意思,你這個遭瘟的劉伯瘟,你快說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老陰貨正是劉伯瘟,此時假裝失言一般惶恐,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老六你彆問了,就當哥哥我瞎說,我隻是一時說漏了嘴。”
越是如此,顧老六越怒,扯著他怒道:“咱們還是不是好朋友,你以後還想不想喝我的酒。說,快點說。”
仿佛是被逼的無奈,劉伯瘟終於悻悻點點頭,假裝小心叮囑道:“行,說給你聽,但你聽了之後,立馬要忘到腦後,否則的話,有人要怪我多事……”
顧老六被撩撥的更急,雙手幾乎薅起老劉的脖領,怒瞪大眼道:“趕緊說,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劉伯瘟先是小心翼翼看看四周,仿佛是生怕被四周的將士聽見,然而他看似小心翼翼,偏偏說話的聲音卻很大,明顯是刻意被很多人聽到,而不是隻說給顧老六一個人聽。
“老劉我剛才那話,其實讀書人都懂……”
“民心歸屬,呼喊萬歲,這是天大的民意,必須依民意而為。”
“所以嘛,所以嘛,咳咳,我這麼跟你說吧,萬歲,乃帝王之尊稱,現在民心民意高昂如虹,對是咱們主帥以萬歲稱之,這就得,嘿嘿,黃袍加身啊!”
黃袍加身!
這個詞彙說出來後,四周忽然變的靜悄悄。
將士們目光爆閃,努力豎起耳朵傾聽,眼睛卻直勾勾盯著顧老六,分明是期待著顧老六有所動作。
恰恰,沒腦子的顧老六滿足了所有人的期待。
“啊哈哈哈……”
隻聽這貨猛然大喜,伸手狠狠的一拍大腿,大聲咋呼道:“原來是黃袍加身,難怪你老劉支支吾吾,啊哈哈哈,這不就是讓我妹夫當皇帝嗎?”
劉伯瘟呲牙咧嘴,似乎在強忍疼痛,勸說道:“老六兄弟,你以後能不能改改習慣,每次你表現大喜的時候,請你拍你自己的大腿,行不行?你小子不知道你有多大手勁嗎?”
原來剛才顧老六的一拍大腿,竟然是拍的劉伯瘟大腿。
這貨此時興奮無比,根本不在意劉伯瘟抱怨,反而喜滋滋的開始琢磨,自言自語的仿佛謀士,喃喃道:“黃袍加身,黃袍加身,原來隻要百姓呼喊萬歲,就代表著可以黃袍加身……”
“嘿,有了,我現在就弄一件黃袍去,當著所有百姓給我妹夫披上。”
“這可是民意,他不能違背。”
“他性格一向善待百姓,肯定不能讓百姓失望,對不對?”
“就這麼乾,就這麼乾,啊哈哈哈,我顧老六真是個天才。”
四周仍舊靜悄悄……
劉伯瘟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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