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大唐京城。
皇宮,禦書房。
核心重臣全都被召集進來。
老規矩,遇到大事在禦書房裡開小會,小事才放在朝堂上大張旗鼓的商討,而現在核心重臣聚集一起,顯然商量的乃是大事重事。
果然……
身為禮部尚書的劉伯瘟,同時還兼任天子衛的首座,此時隻見這家夥的臉色陰森,手裡正拿著一本冊子在念誦。
“陛下,關於此次恩科的情況,大體如此,容臣細細稟奏。”
“先說鎮試,共一場,根據各地報上來的數字,吏部那邊已經做過統計,總共有參考學子八萬七千人,錄得童生身份則是六萬人整……”
“之所以錄得數量這麼大,是各地遵照陛下的意思辦,儘量放鬆考試,隻要成績稍微有一點就算過關。”
劉伯瘟念到這裡時,抬頭看了一眼楊一笑,問道:“陛下認為這一點可有問題?”
楊一笑麵色平靜,微微吐出一口氣,道:“毫無問題,甚至朕認為人數有些偏少了。我大唐的科舉中舉並不會免稅,因此童生名額完全可以多給一些……”
他說著一停,緊跟著又道:“畢竟隻是童生,暫無當官資格,但是這些童生有了功名之後,打從心底就會對朝廷有一份歸屬感,並且在日常生活中也會影響周邊,每個童生至少能影響一兩個村子。”
“因此,朕認為名額錄的有些偏少了!”
劉伯瘟拱拱手,道:“臣今日隻負責稟告恩科事情,陛下若是抱怨人數太少應該問吏部,或者,問中書省和門下省。”
宋老生立馬起身,向楊一笑行禮解釋,躬聲道:“陛下,自古有言,做事不可一蹴而就,八萬七千參考,錄的六萬童生,這已經是古往今來的破天荒之舉,乃是各地在判卷閱卷之時極力放鬆的緣故,如果陛下還嫌少,那可能會把剛會寫字的也錄進來。”
楊一笑沉吟一下,道:“會寫字其實就行,朕對童生訴求並不多,隻要他們能在村裡幫村民念一念告示,這就算是完成了他們作為童生的任務。”
宋老生明顯遲疑,但卻沒有開口反對,道:“既然如此,臣等下一次注意,儘量把名額再加多一些,儘量讓每個參考的學子都能錄為童生。”
說著一停,繼續又道:“隻不過,這次卻不能更改了,恩科已經放榜,更改會折損朝廷的威信。”
楊一笑點點頭:“那就按你提議,下一次再擴名額。”
說完之後看向劉伯瘟,問道:“接下來是不是關於秀才的錄取?”
劉伯瘟毫不拖遝,立馬對著冊子繼續誦讀,道:“童生考試之後,各地僅用一天時間就放榜,由於是陛下欽賜的恩科,因此不用遵照固有科舉的規定,因此,各地隨即就開啟了秀才鄉試……”
“鄉試一共三場,參與者有十一萬人,其中六萬乃是鎮試剛中的童生,多出來的五萬則是原本就有童生身份。而他們因為已經是童生身份,故而沒有參加前麵的考試,也故而,剛才微臣念誦的統計數字沒把這批人算在其中。”
楊一笑點點頭,目光閃爍深邃,意味深長道:“竟然有十一萬人參考,恐怕不少都是鑽空子的,由此看來,各地士族的胃口很大啊。”
劉伯瘟陰惻惻一笑,道:“首先是那六萬剛剛考中的童生,其中至少有兩萬人乃是各地士族子弟,其次是本就有著童生功名的五萬,其中最起碼有一大半乃是假造的身份。”
“陛下放心,這些人早就被天子衛記錄。”
“他們即使中了科舉,自以為藏的夠好,但其實,在天子位的名冊上如同扒光衣服,光溜溜的,什麼都難以隱瞞。”
劉伯瘟說著,再次念誦冊子上的內容,繼續稟告道:“鄉試三場,十一萬人,根據各地報上來的數字,吏部已經統計出來,共計錄得秀才九千人,雖然儘量放鬆閱卷但是仍舊沒能滿萬人。”
“現如今我大唐共有縣域五百七十,平均下來每個縣域大約十七八個秀才,雖然秀才依舊沒有當官資格,但是他們已經具備了被我大唐承認的功名。”
楊一笑不由點頭,笑著道:“很不錯,這名額倒是很合理,當初朕參加涇縣科舉的時候,全縣總共隻錄了五個秀才,現在咱們每個縣錄取十七八個,對於今後的官員補充極為有利……”
劉伯瘟卻低聲提醒一句,道:“但是陛下您要明白,這裡麵有一大半都是冒充的,出身乃是門閥士族,隻不過假冒了寒門和窮人而已。”
楊一笑看他一眼,笑著問道:“那麼你們有沒有做過相應針對呢?”
劉伯瘟嘿嘿兩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念誦冊子,再次稟奏恩科的內容:“錄得九千秀才之後,由州域開始了州考,這一次,中舉者共有一千一百四十人,恰好是我大唐縣域的兩倍,意味著每個縣域都能補充兩名官員。”
楊一笑立馬問道:“出身來曆篩選如何?”
劉伯瘟陰惻惻一笑,道:“其中八百舉人,乃是窮苦出身,另有兩百舉人,錄的乃是落魄寒門,而至於那些冒充的士族子弟,總共給他們錄了一百個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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