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可惜,如今的金國高層早已經貪圖安逸。
所以壓根不需要察哈親王動嘴,已經有人冷笑著在一旁嘲諷起來,陰惻惻的道:“中書令真是忠臣義士,一番指責好生有理,動不動就用大帽子扣人,讓我們感覺到無地自容……”
“但是本官想問一問,我們金國現在缺錢嗎?”
“哼哼,不缺!”
“前後對雲朝發起兩次國戰,不但滅了雲朝而且還收獲巨大的財富,黃金幾百萬兩,白銀能堆成小山,更彆說那一車一車的銅錢,當初我們草原各部動用數之不儘的牛車去運輸。”
“本官原來也喜歡錢,認為有錢就是財富,然而在和大唐官員接觸之後才學到真東西,原來錢放在家裡並不能起到財富的效果……”
“大唐那位官員跟我說,錢必須花出去才叫錢,如果堆在家裡生鏽,那隻能叫做破銅爛鐵。”
“也許黃金白銀不會生鏽,但是黃金白銀能當食物嗎?不能,就連你這個中書令都不會在饑餓的時候啃黃金,對不對?”
“你餓了也要吃飯,你冷了也要穿皮裘,你家裡的幾個兒子也經常出現在邊境互市上,每一次過去都是大手筆的采購綾羅綢緞……”
“哼哼,本官對此就不多說了,畢竟是你治家的問題,輪不到本官指手畫腳。但是,本官要跟你論一論花錢這件事。”
“六十萬貫很多嗎?”
“憑什麼不允許查哈親王花?”
“他並不是貪墨國庫的國帑,而是為了大家去采購了爐子,讓我們在天寒地凍的日子裡能烤火,可以像夏天一樣享受溫暖的日子。”
“六十萬貫,確實能這算七十多萬隻羊,但是你這老東西有沒有想過,我們金國國庫之中堆滿了黃金白銀和如山一般的銅錢,所以根本不需要用羊去交易,拿那些錢財交給大唐就行了嘛。”
“剛才本官說過,錢堆在家裡不算財富,隻有花出去才能叫錢,因此察哈親王這是替大家謀福。”
“而你,所謂忠臣義士的中書令,卻整天上躥下跳,動不動危言聳聽,其實要讓本官說的話,你這老東西絕對是見不得大家享福,察哈親王說的沒錯,你這老東西真的礙眼。”
這官員一番冷嘲熱諷,最後甚至直接辱罵,偏偏在場的狼族高層卻頻頻點頭,明顯是對這人的言辭深有同感。
偌大一座朝堂之上,唯有耶律楚材滿臉悲屈,他已經白發蒼蒼,卻被人指著鼻子罵,哪怕他心胸開闊能夠受辱,但是蒼老的雙目卻不覺有淚。
足足良久之後,這位老人長歎一聲,雖然眾人皆醉他獨醒,但卻仍舊堅持想要勸說,再次開口道:“這位貴族,你方才所說並不妥帖,錢固然堆在家裡不能算是財富,也確實隻有花出去之後才有意義,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些錢被大唐賺走了啊……”
“他們售賣四個爐子,賺了我們六十萬貫,等到他們拿著這錢來購買牛羊,我們金國難道能拒絕他們以銅錢交易嗎?”
“不能拒絕,除非我們強大到可以無視大唐的暴怒,否則的話,我們就得遵守商貿交易的最基本規則。”
“人家四個爐子總共耗費六千斤鐵,卻用這六千斤鐵賺到了六十萬貫,等他們拿錢購買牛羊之後,就意味著用六千斤鐵換走了我們七十多萬隻羊。”
“諸位貴族,老朽知道你們不缺錢,個個家大業大,部族牛羊成群,可是,可是,我們草原上畢竟有幾百萬的赤貧人啊。”
“一隻羊對於他們而言,也許就是熬過冬天的希望,許多赤貧人甚至連一隻羊都沒有,全家在冬天的時候隻能絕望等死。”
“如果,如果這七十萬隻羊的花費能省下來,那麼諸位貴族可否想想,我們能讓多少個族人熬過冬天。”
……
整個金國朝堂大殿變的寂靜!
似乎在場的高層都被說動心神!
然而……
其實根本就沒有人被耶律楚材說動,眾人之所以沉默僅僅是因為心中不爽,享受慣了驕奢的人最煩勸說者,已經有人目光閃爍銳利在琢磨弄死這老頭。
有些人隻是琢磨,有些人直接動手了……
並且出手之人並非和大唐最鐵的察哈親王,反而是曾經和大唐很不對付的餓狼部。
隻見群臣之中有人衝了過來,重重一腳踢在耶律楚材的身上,罵罵咧咧道:“去你娘的,唧唧歪歪,老東西自己不想過舒坦日子就算了,偏偏在朝堂上給我們添堵。”
同一時間,人群之中數聲冷笑,紛紛道:“說的對,打的好,這老東西,活該被打。”
“才花了六十萬貫而已,他就囉囉嗦嗦的聒噪。”
“花的又不是他的錢,閒吃蘿卜淡操心……”
“娘的,赤貧人的死活跟我們有何關係,草原上幾百年凍死餓死的赤貧人還少嗎?是不是都要算到我們買一點物資的花費上。”
“察哈親王,彆跟他囉嗦,這老東西如果再招惹你,咱們一起給完顏璟施壓攆走他。金國是我們各大部族的金國,輪不到一個老東西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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