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也是不客氣的回懟道:“你在我麵前吹個屁呀,空有一身本事,卻是這個也打不過、那個也打不贏,頂天了也隻能跟人打個平手?真是好厲害的神通、好窩囊的猴子,五五開說的就是你這欺心的潑猴!”
“呔!”孫悟空齜牙咧嘴,咆哮道:“你這禿驢,豈不聞俺老孫大鬨天宮、勇闖地府,四大天王、九曜星君、兵馬元帥俱不是俺一合之敵,十殿閻羅見我肝膽俱裂!”
“你有什麼本事,也來指點俺的不是!”
唐僧不屑道:“你很厲害嗎,卻怎麼一路走來不見你的本事?鷹愁澗、小白龍敖玉,你說你不識水紋水路,沒拿下;黑風山、熊悟天,你說你勝他不多,沒拿下;高老莊、豬剛鬣,是靠悟天堵了雲路,這才拿下;現在,就在這裡……”
“黃風怪,我說他名字帶風,讓你小心他的神通,又讓悟能、悟天前去助你,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需要!”
“一個人風風火火的就去了,結果呢?”
“被人家一股風吹瞎了眼,掉著眼淚回來了,你很會打?”
“就算會打還不是沒個屁用,出來混,講的是勢力、靠的是背景!”
“我有什麼本事?我唐僧一介凡人,不過三言兩語,便能讓那黃風怪納頭便拜,你以為憑什麼?”
“家師如來,佛門至尊,這就是我的本事!”
孫悟空漲紅了臉,憤恨的說道:“你這和尚,不過是仰仗背景、巧舌如簧罷了,俺老孫笑你錯把鞋拔當作如意,當不得大雅之堂!”
靠,紮心了!
唐僧臉色一黑,不服氣的道:“潑猴,你懂個屁,我唐僧一介凡人,一沒有法術、而=二不會神通,用點凡人智慧怎麼了?你當年才成人道、到處尋仙拜師的時候,怕是比我都還不如呢!”
“而今學到點本事,便這般桀驁張狂、這般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當初的授藝恩師便是這般教導你的?”
孫悟空哪裡敢提菩提老祖這一茬兒,當即反口道:“笑話,俺老孫鬨過天宮、闖過地府、四海遨遊,我豈能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倒是你一介凡僧,俺老孫瞧你才是水中撈月、坐井觀天!”
兩個人互相紮心,刀子一個比一個插得深,全是誅心之言!
唐僧沉默了一會兒,反倒是平靜了許多,隻是淡淡的道:“對,你鬨過天宮,不過被我佛如來一掌壓在五行山下、再爬不起身來;你也闖過地府,不過被酆都大帝緝拿扣押,以後要去做三千年的苦力贖罪,我比不過你,受不起這份罪!”
孫悟空憋不住了,當即表示道:“呔,俺老孫這就去和他們比個高低!”
唐僧同樣有心讓如來幫著調教一下嗎,於是淡淡道:“嗯,你去吧,我是支持你的,先去乾翻如來、再去推了地府,隻是不要忘了給我帶的話就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孫悟空也是一扭頭,架著筋鬥雲就往靈山去了,同時嘴裡道:“忘不了,你等著便是!”
於是他一個跟鬥,翻身間便已來到了靈山腳下、大西天靈鷲仙山雷音寶刹之外。此時那諸眾菩薩、八大金剛、八百阿羅、三千揭諦、比丘尼、比丘僧、優婆塞、優婆夷諸大聖眾,都到七寶蓮台之下,各聽如來說法。
如來正**道:不有中有,不無中無。不色中色,不空中空。非有為有,非無為無。非色為色,非空為空。空即是空,色即是色。色無定色,色即是空。空無定空,空即是色。知空不空,知色不色。
名為照了,始達妙音。概眾稽首皈依,流通誦讀之際,如來降天花普散繽紛,即離寶座,現身到了靈山腳下,而此時孫悟空才剛下雲頭、穩住身形。
如來開口道:“悟空,你不護持在取經人左右,卻來我靈山何事?”
孫悟空哼了一聲道:“你來問我?俺老孫卻正要來問你呢!”
“我問你,那取經人是你徒弟不是?”
如來點頭道:“雖是非是,雖如非如。他乃是我座下二弟子金蟬子轉世托的身,隻因他聽經時輕慢我佛法、打了一個盹,左腳往下一失,躧了一粒米下界,故有此一遭。”
孫悟空嗤笑道:“好說,既是如此,俺老孫才好找你問罪呢!”
如來佛祖搖頭笑道:“你這潑猴好不知禮數,當年我雖奉了大天尊法旨,將你羈壓在五行山下,如今卻也向陛下請恩將你放出、許你將功折罪,你不來謝我便罷,卻反來我清淨極樂處吵鬨,全沒禮數。在這說來,我又有何罪,要你來問?”
孫悟空聽了這話,啞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潦草的拱了個手,略一低頭道:“若是如此,老孫謝過了,不過一碼歸一碼!”他隨即抱著手、昂著頭道:“俺師父一點小錯便被你貶下界來,那靈吉菩薩的事兒你怎麼說!”
如來道:“他有何事,你且說來我聽。”
孫悟空於是將情況一一吐露了出來,輕蔑的看了一眼正從大雷音寺趕過來的靈山諸眾,開口道:“俺師父說的沒錯,我看你佛門也是良莠不齊,你這個做佛祖的難辭其咎!”
如來同樣也是回頭看了一眼趕過來的諸佛、諸菩薩、諸羅漢、諸比丘、比丘尼,開口道:“悟空,那靈吉菩薩本是為了全你等劫難而去,多少還是有些功勞的,你不可欺心。我教他禁足麵壁、罰沒了他的法寶,讓那黃風鼠依舊回去給取經人做個徒弟好了。”
孫悟空道:“這還差不多,你這就叫那黃風鼠出來吧,俺老孫也好領回去交差。”
如來道:“你的雲快,他們此刻還在路上呢,你先回去,到時我讓他來尋你等便是。”
孫悟空心想偌大個靈山就在這裡,不怕他說話不算數,於是又說道:“好,如今俺師父的話也傳到了,你有何話回他?”
如來佛祖默了一會,先是搖了搖頭,隨後拇指與食指相合、做了個拈花狀,頷首一笑。
孫悟空愣神道:“什麼意思?”
如來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你回去俱狀演與他便是。”
孫悟空嗤聲道:“果然是慣會打機鋒的和尚,俺老孫還有一事,當年受你降伏時看不得真切,如今見麵,正好再試一遭!”
如來忙開口道:“悟空,靈山清淨地,你莫要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