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見了唐僧一行人,口中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幾位遊行的法師。”
唐僧合十道:“叨擾二位道長了。”
其中一位道童當即道:“不叨擾、不叨擾,請幾位入殿奉茶,好全我二人待客之道。”
說著就將唐僧幾人讓進了門中,唐僧忍住感歎,看看人家的徒弟,再看看自己的徒弟,唉,除了會顯擺本事和氣師父之外,簡直是二樓雅間入目——一無是處。
入殿坐下後,清風明月二人果真端了幾杯清茶來奉:“幾位法師,家師前日出門了,如今隻剩我二人留守,招待不周了。”
孫悟空跳在椅子上,蹲著一口悶了杯中的茶,嘿嘿黑笑了幾聲,出口道:“好說好說,不怪不怪。”
豬剛鬣腆著肚子道:“兩位小道士,你觀裡何不奉上齋飯招待,老豬我可餓得慘了。”
熊悟天隻喝茶,依舊是半個字都舍不得不往外吐。
沙悟淨倒是道了聲謝。
唉,瞧瞧人家的徒弟,再瞧瞧自己手下的這幾個貨,真是沒眼看啊!
唐僧歎了口氣道:“二位道長,我等都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大雷音寺拜佛取經的僧人,一路風餐露宿,確實腹中饑餓,不知可否討口齋飯下肚?”
聽了唐僧的話,清風明月驚道:“原來你便是唐三藏!”
唐僧自然是知道他們為什麼知道唐三藏的名號,但還是要照流程問一句的。
“哦,莫非二位聽說過我的故事?”
清風明月二人得了鎮元子的交代,要打兩個人參果好好招待故人唐三藏,同時又有原話吩咐他二人道:“唐三藏雖是故人,須要防備他手下人羅唕,不可驚動他知。”
而現在唐僧的幾個徒弟都在,二人自然不能和盤托出,於是隻好道:“沒,隻是偶然聽人談了隻言片語,隻知道有個取經人唐三藏而已。”
無怪清風明月二人現在才知道自己招待的是誰,實在是五莊觀確實有這個底氣!
不問來人,直接待客,顯示的是我五莊觀的修養氣度,至於怎麼不懷疑一下來人有沒有可能是鬨事的?
嗬,感謝你跟我講了個笑話,雖然它並不好笑。
“師父,你有什麼故事好讓人知道?”孫悟空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正襟危坐,對著清風明月道:“不知二位小道長可曾聽說過五百年前,大鬨天宮的齊天大聖?”
得,又來了,唐僧掩麵無語。
清風明月二人想了想,說道:“不曾聽聞。”又對著唐僧道:“唐師父,我觀中確有待客的米糧蔬菜,隻是我觀裡的師兄弟平日裡都是吃些丹藥靈果填饑,不會庖廚之事,唐師父若是要吃些時鮮水果,我二人稍後便奉上;若要齋飯的話,便還是請尊駕的幾位高徒自己動手吧。”
孫悟空自討了個沒趣,卻也自覺身份高,不屑於去跟兩位沒見識的小道士計較,於是都發泄給了豬剛鬣。
“呆子,沒聽人說嗎,要吃飽飯,自己動手,快去快去!”
豬剛鬣同樣也覺得看了個孫悟空的笑話,咧著嘴衝孫悟空笑了幾聲,才對著清風明月道:“二位小道長,煩請給我老豬指個路吧。”又對著沙悟淨叫了一聲:“老沙,過來給我打個下手。”
於是清風明月領著豬剛鬣、沙和尚下去了,唐僧也對著黑熊精吩咐道:“悟天,去放馬。”
熊悟天放下茶杯,起身就出去了。
看著黑熊精出去的背影,唐僧心裡尋思道:“看來觀音那裡是真不打算來要回這個守山大神了,還叫我另外尋一個還他,這麼講的話,就得把他往自己人這個方向帶了。”
熊悟天出去了,於是房間裡現在就隻剩下孫悟空和唐僧大眼瞪小眼了。唐僧坐在那裡喝茶看書,看的是豬剛鬣搞來的天規天條,偶爾停下誦念幾遍心經。
孫悟空覺得沒趣站起來說了聲:“師父,俺老孫出去轉轉。”
唐僧頭也不抬的道:“去吧,隻準看不準碰,免得人家說你堂堂齊天大聖,竟是個沒有教養禮數的野猴子。”
孫悟空黑著臉道:“知道了,不消你說!”
如此,房間裡就隻剩下唐僧一人,獨自翻書飲茶。
卻說孫悟空這邊出了門,來到大殿,見那壁中間掛著五彩裝成的“天地”二大字,又設了一張朱紅雕漆的香幾,幾上有一副黃金爐瓶,爐邊有幾把整香。
孫悟空心道這道觀真是奇怪,居然沒有供奉道家的祖師爺三清。
隨即又往後院走去,忽然聽到有人聲傳來,於是他當即停了下來,聽得那人聲道:“明月,你快些,正好那唐師父現在獨自在房中看書,方便我們了了師父的吩咐,要是晚了,難免被他幾個徒弟知道。”
孫悟空眉頭一皺,心道哪有道士不拜三清的,現在又要說要避開我等,隻怕是要乾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於是隱身跟了過去,見那兩個小道士,其中一人拿著一條有二尺長短、指頭粗細的赤金;另一人端了個托盤,托盤上鋪一層絲綢。
二人一前一後,前頭拿著金擊子的是清風,後頭端托盤的是明月。他倆順著路拐了幾回,便到了一道封閉的大門前,推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