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修並未接過來尹式微遞過來的茶盞,輕輕的歎了口氣。
她這個人沒什麼本事,也就是會殺些人,合該跟天終一樣,被徒子徒孫厭棄懼怕。
但是這些年,尹式微沒少幫她完善手下三堂,幫她理清了三堂各自職責,又將三堂內的弟子重新調配。
戒律堂的都是性格良善之輩,畢竟戒律堂主要管理的是玄機宗門內弟子,下手太重也不好,但是心思善良也容易被蒙騙,所以選了一個精明且手黑的莫難當堂主。
懲惡堂的都是機警之輩,要除惡務儘,最首要的就是聰明,能夠順藤摸瓜,連根拔起,而堂主選的是一根筋的凜風,畢竟聰明人想的多,容易因噎廢食,凜風能在後麵催著。
揚善堂都是執拗的倔驢,不乏有修士喜歡做好事不留名,無論他的初心如何,但是揚善堂的初心就是讓所有修士知道,做了好事玄機宗有賞,所以需要執拗的人跟那些修士溝通,逸月心思細,知道如何給做了好事的修士投其所好。
這些道理都是尹式微告訴靜修的,靜修之前調遣弟子都是看哪個堂人少就調去哪個堂。
尹式微沒梳理改革三堂之前,這三堂也隻是玄機宗內的小組織,而現在三堂的名聲已經開始在修真界有了漣漪。
“你不去辯倒弘敏大師,我也可以答應你往後不念這咒。”
尹式微笑了笑。
“沒想到您對我還挺有信心啊。”
靜修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弘敏是辯不過她。
“我不善論道,但是弘敏與我辯言過幾句,他的深淺我還是知道的,他必定不如你。”
弘敏的那點本事,也就夠守著一個寺廟的能耐,尹式微能力可是能夠一年來把玄機宗打理的煥然一新。
更何況論道的話,靜修知道尹式微雖然和善但是最喜歡掐著賤人脖子給賤人講道理。
弘敏那氣量狹小又強詞奪理的樣,一定會被尹式微掐著脖子教做人。
“式微,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如今這樣並不是當年和弘敏論道的原因,弘敏隻是誘因,我現在隻不過是在自怨自艾,作繭自縛而已。”
道心堅定,千言萬語又各方,道心彷徨,沒有弘敏,也有其他甲乙丙丁當弘敏。
“當年他和您論道成了您如今這樣的誘因,改日我和他論道未必不能成為您恢複的藥引。”
尹式微一邊將茶水再次遞給靜修,一邊扭過頭去,不看靜修。
靜修最終還是接過了茶,但是並未喝下。
“你為什麼不讓我念悔過經了?”
靜修向尹式微詢問出聲,尹式微不是會無的放矢的人,既然讓她不再念悔過經,那一定是有為她好的原因。
“您這悔過經是您自己寫的,充滿愧疚之情,讓人聽了難免悲傷。”
“思過崖平日裡就三個您親傳的弟子,凜風那家夥沒心沒肺不受影響,莫難心裡有計較,也不受影響,但是逸月不一樣。”
“那孩子投胎技術差,生下來後那麼多爹媽沒一個靠譜的,小時候顛沛流離,現在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玄機宗,難免心思敏感。”
“你這經你這麼一念,她那麼一聽,難免會心中苦楚。”
靜修這麼一聽,也頓時是有些羞愧。
“這……我是真當逸月是我徒弟。”
“我當然知道,您要是不想收徒,戰神他本人下來拿刀逼你,也得被您掰下他兩顆牙。”
靜修被尹式微說的輕笑一聲。
“不過戰神這個爹當的也是輕巧。”
靜修聽尹式微說這話,臉上帶著笑,語氣裡卻沒半分笑模樣。
靜修明白尹式微這是替逸月鳴不平。
逸月性子沉靜招人喜歡,這幾年沒少往尹式微那跑,尹式微自然也拿逸月當自己人。
逸月性子好,尹式微性子可不好。
“你倒是說說這戰神怎麼輕巧?”
“花了點精血和時間,不費吹灰之力就躺在神界分了逸月身上二成的功德,能不輕巧嗎?甚至在旁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還能置身事外。”
靜修仔細一思索,還真是如此,就連她這幾年回想也隻是覺得九尾妖王和不敗魔祖兩個老東西不要臉,算計一個小孩子的功德,還真是忽略了逸月的另一位生父分的功德也是不少。
默默地在心中把戰神記上一筆,戰神事關重大,不能突兀殺死,但是她從來沒有留過手,隻希望戰神自己命大了。
“離財神開的真神拍賣會開啟的時間也快到了,你到時候也去長長見識。”
“那兩顆牙不著急現在掰,等時間到了,我再通知您。”
靜修點了點頭。
“那我就不打擾了,您歇著。”
尹式微說著離開靜修所在的屋子。
靜修站起身子,看向樓下尹式微安撫著被靜修嚇成篩子的眾長老。
“我還真是不爭氣,小時候被大師兄照顧,現在又被她徒弟照顧。”
“小時候天終說我殺氣重,威脅我再殺人,就把我綁樹上,一片一片的把我的肉片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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