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誰回答一下第二道題?”
講台上,數學老師掃視著台下的學生們,有的低下頭散發著一股“千萬彆叫我”的緊繃感,有的利落舉起手等待被點名。
“好,李你上黑板來寫……李?!”數學老師說到一半才發覺自己點了誰,驚訝得連教材都掉了。
全班包括後排昏昏欲睡的同學都瞬間整齊抬頭,對走到黑板前撚起粉筆的挺拔背影行注目禮。
震驚,李青桐居然第一次沒在課堂上睡覺!
今天刮的是什麼風?
就連數學老師都對她這張臉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清雅典麗又中性的容貌太過引人注目,剛入學時老師們就反複欣賞了很多遍學生證件照,一致認為這是相機鏡頭使用生涯的高光時刻。
陌生當然是幾乎沒怎麼見她在課上抬起過臉!
但誰叫人家每回考試小測就沒跌下過前三,成績好的學生總是能有優待,再加上學生家長也提前告知了這個情況,所以老師們大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怎麼今天破天荒地沒睡著,還很精神地來上台回答題目?
李青桐心無旁騖,幫老師撿起教材,噠噠噠留下半黑板漂亮的粉筆字,轉身:“老師?”
“哦哦,完全正確,李你回座位吧,我們來解析一下這道題……”
回到座位,李青桐不禁加深了笑容,這種久違的清爽感讓她何時何地都精神滿滿,不再時不時就犯困,實在太舒服了!
飯量倒沒減,早晨溫伯做了粉蒸排骨、豉汁鳳爪、叉燒包和藕夾裝在便當裡,她每樣都不能割舍,想想就咽口水。
真要感謝上周末在甜點節遇見的古龍水男,那一口死氣轉換的魔力簡直超長待機,儘管還不到她的目標程度,可至少能保持正常生活兩周左右了。
讓李青桐略微困惑的是,在大家幫助下她注冊了日本的常用郵箱,可添加對方為好友的申請卻始終沒有通過。
如果下個月仍聯係不上,她就要去東京自己找了,帶著如此龐大的烏鴉群四處轉悠的人應該還挺好找的吧。
李青桐的嗜睡有所改善,仿佛那些瞌睡都轉移到了另一人身上。
木之本桃矢瞥了眼右邊神清氣爽的李青桐,而前座的月城雪兔單手撐著下巴,沉重的眼皮好幾次都要合上睡過去。
他探頭壓聲關心:“阿雪?”
“嗯……謝了桃矢,應該是昨晚沒睡好。”雪兔揉揉眼鏡下的雙眸,露出一個不用擔心的溫和笑容。
桃矢凝重地看著他:“阿雪,這不是沒睡好,是因為你……”
雪兔低頭認真抄著黑板上的筆記,過了會兒才往後靠,“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我是說……”
“叮鈴鈴——”下課鈴響了。
“桃矢!下節體育課要體能測試,我們一組吧!”老師一走,秋月奈久留忽略對方無語的神情,蹦蹦跳跳地跑來。
桃矢總是莫名其妙被打斷,已經很不爽了:“不要,體測都是男女分開的,你去找女生。”這時候他倒是把奈久留分到了女生那撥。
“這樣啊,”奈久留看向打哈欠的雪兔,笑容意味深長,隨後一轉身,“青桐,那我們一組吧!”
“好,轉來後我還沒上過體育課。”李青桐連女更衣室在哪兒都不清楚,牽著奈久留的袖子走一遍認路。
“就是這裡啦!”奈久留輕敲了兩下後打開門。
由於男生製服和長相,李青桐進來時,更衣室裡換衣服的女生們都被嚇了一跳。
但這張臉在整個年級乃至全校都比較出名,大家又很快鬆了口氣,轉而在兩人換衣服時悄悄看過來。
……原來真的是女生呀。
李青桐並不在意那些目光,或者說如果這樣能讓其他人比較安心的話,看兩眼也無所謂。
換好運動服,又領她認去體育館的路,走著走著,忽然順滑垂落的發尾被撩起,露出乾淨的後頸與鎖骨。
撩起人家發絲的奈久留湊過去感受了下魔力,腦袋幾乎擱在肩頭,手臂從背後虛攬著腰圍住她,似乎很想往近在咫尺的頸側咬一口。
“你是怎麼做到的?”奈久留的聲線變低了些,與平時刻意提高的女音是兩種感覺,任由呼吸打在光潔的脖頸上,甜美的臉蛋卻透露出強烈的侵略感,“你沒有跟我搶桃矢的興趣,卻比上次見多了一股魔力的氣息,艾利歐也不告訴我怎麼回事。”
李青桐抬手,揉了揉身後毛茸茸的頭頂,順著細長的麻花辮往下捋,“是麼,那我就更不想告訴你了,否則多沒有樂趣。”
奈久留立刻恢複成女高的神態,抱著她撒嬌耍賴:“怎麼能這樣!我真的很想知道嘛,你和艾利歐不愧是朋友,一樣地惡趣味!”
李青桐沒有反駁“朋友”這個形容,拍拍圍在腰間的手臂,“好了,快打鈴了,先去上課。”
“好吧~”奈久留拉著她往體育館跑去。
體育老師了解這位華夏轉學生正在治療眼睛,本想免去她的體能測試,但她堅持自己沒問題,還找到了組隊的人,便沒有多加阻攔,隻是更仔細地在一旁看護。
先是最簡單的坐位體前屈。
李青桐坐上墊子,呼氣俯身伸臂,奈久留在眾目睽睽下報出成績:“33厘米。”
旁邊隻能壓出3厘米的同學羨慕了,關鍵是人家腿那麼長都能有自己的十倍:“李同學是練過舞蹈瑜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