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坤沙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山溪的回水灣,水麵很淺,身旁是一大堆枯樹枝。陽光透過樹梢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水麵上,水麵上金光閃閃。
一陣山風拂過,他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啊!這是什麼?”
波德坤沙見身旁竟然是一顆骷髏頭,嚇得頓時蹦起身來,心臟狂跳。
穩了穩心神,又瞥了一眼,不禁瞪大了眼睛:“大哥!”
波德坤沙對骷髏頭上麵的滿口金牙太熟悉了。那就是哥哥的遺骸。
記憶如同洪水般湧來,哥哥似乎從遠處的晨曦中緩緩走來,那些共同度過的歡笑與淚水,此刻都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哀傷。
“老天爺,總算是找到你了!”波德坤沙跪倒在淺灘上,眼淚簌簌落下。
痛哭過之後,波德坤沙摸了摸左腋窩,痛得直咧嘴。急忙解開腰包,找出雲南白藥和消炎藥包紮處理傷口。
波德坤沙慶幸自己的腰包是防水的,裡麵野外生存的東西完好無損。
又四處尋找了一下,果真找到哥哥的戰術背包,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留下有用的東西,取來一把匕首,把哥哥的左側後槽牙翹了下來,用刀尖扣除一張迷你存儲卡。
“但願數據沒壞!”波德坤沙小心藏好,又開始挖掘哥哥的遺骸,裝入戰術背包,搞定後,吃了一塊壓縮餅乾,向叢林裡走去。
三天後,波德坤沙精疲力儘地回到了金沙寨,立刻被一大群人圍了過來,當得知親人們已經遇難,寨子裡哭聲一片。
再次從竹床上醒來,映入眼簾的是妻子桑金娃的眸子,眼角的淚痕還在。
“吃點東西吧!”桑金娃欣喜地遞給他一碗肉粥。
金沙寨扼守著三江口,是緬北叢林三鎮十一個村寨裡最大的寨子,有三萬多戶人家。澧龍江和怒嶺江在此彙集成金沙江,金沙寨就處於三江平原的下遊最富庶的淺灘上。金沙寨為了節約那為數不多的田地,倚山而建,從山頂的元寶湖引來山溪水飲用,排汙則是使用另一條山溪。
波德家族是寨子裡的大族,距今已有五百多年,今天又是長老們議事的日子,三鎮十一寨的頭領都彙集在猛虎堂議事廳,聽波德坤沙講述此次遇襲事件。
議事廳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波德坤沙的敘述被打斷了好幾次,各寨頭領們的情緒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觸即發。這些人圍坐在猛虎堂議事廳的長桌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和不滿,讓波德坤沙暗暗心驚。
“我們的人命難道就這麼不值錢嗎?”梓木寨的寨主吳金豹猛地站起身,他的臉因為憤怒漲得通紅,刺耳的聲音在議事廳內回蕩。“我們寨子裡的人為了這次交易付出了生命,現在你卻告訴我們,一切都要按照老規矩來?”
“坐下,吳金豹!”波德裕山的聲音如同冬日裡的寒風,冷冽而有力。“規矩就是規矩,不是你們說想改就能改的。”波德裕山心想:“不就是為了錢嗎?等過段時間理順了再一個個收拾你們。”
“但是裕山爺,這次的情況不同啊~”黑石崖的債主慕溧閣仁也不甘示弱,眼神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我們損失的不僅僅是人命,還有大量的資金。如果資金追不回來,我們寨子怎麼活?”
“你們原來怎麼活的?哼!”波德裕山冷笑一聲,目光如刀鋒般銳利。“你們這些人,總是想著自己的利益。難道你們忘了,三鎮十一寨是一個整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裕山爺,您這話說得好聽,可現實是殘酷的。”
吳金豹反駁道,他的表情帶著一絲嘲諷,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梓木寨的人八戶人家掛孝,現在卻要我們和其他寨子一樣,平分損失?這公平嗎?”
“公平?”慕溧閣仁冷哼一聲,不屑地撇撇嘴,“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我們也損失慘重,但不會像某些人那樣,隻知道索取。”
議事廳內的氣氛越來越緊張,頭領們之間的爭吵聲此起彼伏。
波德坤沙坐在角落裡,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他心裡明白,爭鬥不僅是因為眼前的損失,更深層次的是這些人對權力和地位的覬覦,隻要爺爺身體一垮掉,這些人會像群狼一樣撲過來,將波德家族撕成碎片吞掉。
波德裕山的眉頭緊鎖,心想,如果不儘快平息這場爭鬥,三鎮十一寨將成為一盤散沙。於是,敲了一下鎮堂木,“砰”的一聲巨響。
“夠了!”
波德裕山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大家合作幾十年了,什麼事兒沒遇到過。現在最重要的是齊心,是把勁兒擰成一股繩,吵有啥用!賠償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從合善金裡出。”
波德裕山的目光像利劍一樣,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停留在吳金豹和慕溧閣仁的臉上,對著二人大聲吼道:“鍋是我們波德家的,吃炒豆子的是你們,如果再有任何人敢在議事廳內挑起爭端,就彆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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