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晶淚,有些傷感。沒想到萬年之後,能再見故人。隻是故人已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不過還是傾儘全力,為自己鋪就了未來的路。
晶淚落入林麟心底之江,很快便融成最精純的創世靈力,江水隨著大漲。林麟自人間界以來,雖有仙魔兩界源力補充,卻一直未能徹底彌補的凡界氣運,終於恢複了。
隨著這位的記憶,林麟也了解了此世界的真相。
當初林麟初入仙尊境,第一次去往虛空遊曆時,便遇到了這位前輩。當時他立於虛空中,手持畫筆,卻遲遲不動,林麟作為後進學子,當然要上前請教。
這位前輩說,他在等,等著給他的世界,畫最後一幅畫。林麟出於好奇,便陪著他在虛空中閒聊。
兩位仙尊便是那時建立的友誼,雖時間不長,但雙方都互相欣賞,一見如故。沒過多久,林麟就第一次親眼目睹了一個世界的消亡。
沒有任何的轟鳴和撼動,隻有無儘的黑暗,一點一點遮蔽了世界。世界內情形林麟沒有看到,但在虛空中,一切都是悄無聲息。就像一隻看不到手,很是隨意地握緊,整個世界,就成了一粒看不到的混沌沙礫。
失去了世界承載的仙尊,一般隻有兩條路,一個是做茫茫混沌中的流浪者,直到真靈消散,魂歸虛空。
另一個是尋另一個同等無上大世界,除了真靈之外,全部湮滅,化為一個新的生命從頭來過。
林麟也沒問這位前輩,倒是這位前輩主動說了:
“這幅畫太難畫,也畫不出。我要去尋一幅我心中的畫。走了,願你我還能有機會再見。”
林麟當時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之後修行無春秋,故友也隻能在記憶中回味了。如今看來,這位前輩,還是不甘心世界的消亡,以自身為根,創造了這個新的世界。
四界四族,皆是懷念。創造這個新世界時,這位前輩用收攬的末世之靈,再造了這四個新的種族。
但這些末世之靈,有的強悍,有的睿智,有的體弱但潛力無窮,所以當時他選擇各分一處,待他們成長之後,自己再做教導。
但有一個問題,世界意識因為被他的無上仙力壓製,所以生成很慢。因此創世之後,他就隻能用自身偉力來維持四界和通道封印。
可這樣做,讓本就是無根之木的他消耗大增,時間長了,真靈都有潰散的風險。若是再這樣下去,他一死,世界必然隨之而去。
於是在殺一人而救百人這個問題麵前,他選擇了殘忍但現實的做法。至此,四界封印源力便開始從四族自身提取。
但他終究是熬不住了,無家可歸的人給自己創造了一個新家,但也耗儘了他最後的力量。不過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得知了林麟身入混沌,萬世曆劫的消息。
於是便給尚在懵懂的世界意識加速了成長,又在仙魔兩界留下了線索,最終隻能將創世時斷裂的本命神器留下,自己歸於虛空。
也可以這麼說,這個世界之所以吸引林麟到來,原主的怨念就是前輩在人間界留下的線索。難怪林麟還有些奇怪,在這世界這麼久,都沒見到什麼主角之類的。
而林麟此行的目標,其實就是幫助故友,完成創世之舉。
至於那位仙界之主,說起來還真與前輩有些關聯。末世之靈轉化而成的四族,其中有一部分因智慧殘存,所以演化成仙族先祖。
而他們感念創世之主的恩賜,所以留下了關於前輩的記錄。待這位仙族之主出世之後,因天資卓越,所以一直被仙族人寄予厚望。
他遊曆無妄海時,無意中發現了這裡的大漩渦,可是他又不是林麟,無法洞悉真相。但遠古的創世靈力還是被他吸收了一縷,所以修為自然有了質的變化。
自此,這位仙界之主便堅定地認為,自己得天獨厚,甚至可能是創世主轉生,隨即武力壓服了仙族眾人,被冠以主名。“仙尊”這個名號,也是他自古籍上發現,因自信自己就是創世主轉世,所以用之。
而無法進入的大漩渦自然成了他的秘密,所以平日他從不與人來往,隻身在無妄海探查,也想再得機緣,哪怕單純是遠古靈力的誘惑,都讓他不得不如此做。
既然如此,林麟決定就留在此地等他。他想做什麼都無所謂,但“仙尊”的名號,是不可能再讓他用下去了。
關於前輩的遺物,林麟也想好了,就不帶走了。前輩希望能重畫新世界,那待林麟處理完一切,就將這支筆與世界意識融合,讓它幫助它的主人畫出新的萬古山河圖吧。
果不其然,沒等多久,林麟就感知到了陌生的氣息,想來是該和仙界之主見麵了。
這位“仙尊”剛到大漩渦處,就察覺到了異常。此刻一絲遠古靈力都沒有了,而一直以來阻攔他進入的屏障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當下心中是驚異,警覺,憤怒交織在一起,自己苦守多年的不世機緣,竟然就這麼不翼而飛了。當即也不管自己究竟會麵對什麼,直衝旋渦之下。
以入水底,就見到林麟端坐於此,開口怒喝:
“你是誰!為何在我仙族禁地!”
林麟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手心向下一壓,轟的一聲,這位不可一世的仙界之主便跪倒在地。這才緩緩開口道:
“從今日起,你若再提及‘仙尊’名號,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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