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雙柳癡癡的笑笑,道:“行,你現在知道了,那準備怎麼辦?”
江天水忖了忖道:“此事若是你什麼都打算好了,那鬨出動靜也不是難事,彆的我保證不了,但武陽寨的兄弟們起哄架秧子倒是很在行。”
李逢春也笑道:“鏢局的人也不遑多讓的,大家都是來自民間,跟家裡的左鄰右舍親戚裡道的招呼一句,想來都會來看熱鬨的。”
江天水瞟了他一眼,沒說話,但這一眼的意思不言而喻。
陸震海無奈的道:“逢春,你就事事都要爭個高下嗎?”
李逢春似是無骨般搭在江天水的肩膀上笑吟吟的道:“我就是這樣,反正江大哥已經習慣了,是吧?”
許雙柳看不下去,嫌棄的撇了撇嘴道:“你多大年紀了,還管江天水叫大哥,虧你也叫的出口,人家才剛二十歲。”
李逢春不以為然的道:“那又如何,這麼叫顯得我年紀小。”
“好了。”江天水終於在眾人話題越來越跑偏的時候開了口,把三人拉回來。
他沉聲問:“是不是就這一樁事,若吩咐完了我們這就回去安排。”
許雙柳忖了片刻道:“明天還是在百姓中調撥些人吧,我怕有人走漏了風聲,許鵲巧還沒進宮就先嘎了。”
江天水點頭道:“好,那我現在回去了。”
許雙柳趕蒼蠅似是揮了揮手,把人都趕了出去。
王婆走了進來,恭順的問:“主子,要給您現在鋪床嗎?”
許雙柳看了一眼沙漏,已經子時末了,便道:“也不用特意準備了,就把這屋子打掃打掃我湊合一晚,明天還要早起。”
“是。”
許雙柳抱著臂看著窗外的夜色,問:“她怎麼樣了?”
王婆自然知道主子問的是誰,一邊鋪床一邊道:“姑娘還沒睡呢,老奴見她臉色不太好,應該是很忐忑的,今晚應該睡不著了。”
許雙柳歎了口氣,道:“也就明天臨門一腳了,辦完這樁事,我就放她和她母親團聚。”
王婆動作頓了頓道:“主子恕老奴無狀,有幾句話講。”
“你說。”
王婆把新換的枕套換好放在床頭才直起身,恭敬的道:“那姑娘老奴伺候多時了,其實也是可憐,剛來的時候天天不是被噩夢驚醒就是被身上的傷折磨的無法入睡,看了好些大夫,不管用。”
“後來,還是一個城裡的郎中開了些安眠的藥才將將能睡幾個小時。要不是有次有個尼姑進來討水喝,讓她學著禮佛,恐怕現在人熬乾了。”
“老奴知道她曾經做過很多壞事,但老奴總覺得因果報應,她身上這些傷也夠贖罪了。”
許雙柳靜靜的聽著,這時候問:“你想說什麼?”
王婆局促的把粗糙的手在衣服下擺搓了搓,道:“老奴想請王妃給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待這樁事了,就把她當個人一樣看待吧。”
說著,又急忙接了一句:“您不知道,上回您帶來那個姑娘,許姑娘看你對她那麼好,心裡很是羨慕,背著人偷偷哭了好幾次。”
許雙柳靜默片刻,隨即道:“你知道她對我做過什麼嗎?”
王婆歎了口氣,點頭道:“知道。”
許雙柳一愣,“你知道?”
王婆點頭道:“知道,你們從前的事姑娘反反複複跟我說過好多回,開始我隻當她是忘不了曾經的風光所以說出來顯擺的,但時間久了才咂摸出來,她其實是在後悔。”